“去吧,态度好些,不要颐指气使,莫要在小处凭空树敌,须知大局为重。”
“喏,伯父,我懂了。”
……………………
崔尧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自己五感尽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昏迷的奇特状态,不过这厮倒是不慌,这等状态对他来说早已成为习惯,再次陷入此等状态,竟有些荒诞的亲切感。
待后脑的昏沉感渐渐消去,他终于品味出了不同!
首先,触感并没有消失,满眼黑蒙蒙的状态并非是自己瞎了,根据被捆缚在背后双手的指触,自己分明是在一个麻袋里!
嘴里明显被塞了麻核,那麻核似是还穿了绳索,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在脑后绑了一个节,将麻核固定在自己口中。
自己就是被自己的口水呛醒的。
不专业呐,好歹给麻核开几个孔洞,口水都流不出去。
崔尧百无聊赖的吐槽着,随后腮帮子用力,就把麻核咬的粉碎。
吐掉口球的残渣,那连着的绳索陡然一松,落在了崔尧颈间。
活动活动酸胀的下巴,崔尧就想将捆缚双手的绳索崩断,可挣扎了一番,却感到绳索一阵收紧,并无挣断的痕迹。
麻烦了,是沾水的牛皮索,崔尧暗自想到。
少顷,耳边传来一阵轻语。
“那厮是不是醒了?我看见麻袋在动哩?”
“倒是个壮汉,莫慌,任他如何挣扎,也挣不脱的,我这手艺可是从倭人那里学的,等闲人是挣不脱的。”
崔尧听到人声,马上停止了挣扎,可惜二人操的一口的扶余话,崔尧是一个字也没听懂,不过他至少确认了敌人到底是哪个方向的。
是随着大军一同隐匿而来的高句丽刺客?还是一直隐藏在长安的高句丽谍子?崔尧思索着,尝试着判断对方的用意。
总归逃不过国仇家恨呗,我之英雄,彼之仇寇,千古以降,概莫如是。
想必高句丽人对自己是恨不得割肉饮血的,崔尧无聊的猜想着。
身下阵阵的滚动声,与街面上不时传来的人声,让崔尧确认了此刻的方位,他此刻应是在一辆马车上,刚才路过的地方是通善坊。
刚才叫卖的人声绝对是卖羊肉汤的胡人拓跋老汉,他家的肉汤还是这么膻啊,任你叫再大声也没什么屁用,长安人可受不得原生态的草原美食。
既然路过了通善坊,崔尧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两个贼人是要将自己运出长安城吗?他不禁联想到曲江池,难道他们是通过那里将自己运出去的?毕竟,曲江池是长安城中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而且周围环境相对较为复杂,便于隐藏和逃脱。
而且这曲江池就在眼前了。
那么问题来了,曲江池的守卫是否被高句丽人收买了呢?或者说,这两个贼人早就潜藏在长安城中,并且还拥有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崔尧的脑海中不停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被捂在厚厚的麻袋里,又蜷缩在密不透风的车厢中,崔尧早已是大汗淋漓。
尽管身体依然虚弱,但他的头脑却变得异常清醒,思路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或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场风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