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郎形似筛糠,被惯在地上半天回不来气,挣扎了一番,然后就湿了裤子。
长孙无忌一脚踹在长孙诠身上,起身将那货郎扶起,温声言道:“莫怕,我这侄儿粗鲁惯了,小哥若是发现了什么,还请实言相告,老夫必有重酬。”
如此这般,这货郎方才算是缓过了神,怯声问道:“敢问大人是?”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笑道:“这便奇了,你不知这里是谁家府邸,缘何在这附近行商啊?
老夫长孙无忌,腆为大唐太尉……”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货郎如同闪电一般,从他衣袖中猛地弹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地朝着长孙无忌的咽喉刺去!
然而,长孙无忌似乎早有防备,他迅速地做出反应,手中一把玉如意如同马球杆一般被他挥舞起来。只见那玉如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以惊人的速度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在了货郎的脑门上。
长孙诠见状,心中大惊,他急忙飞身向前,插入到长孙无忌和货郎之间。只见他飞起一脚,精准地踢中了货郎手中的匕首,将其踢飞出去。紧接着,长孙诠毫不留情地用肘部猛击货郎胸腹之间的隔膜。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原本长孙诠还想继续痛下狠手,给这个刺客再来一记狠的。
但当他定睛一看时,却发现那货郎已经因为遭受重创而昏迷不醒了。
长孙诠见状,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略显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伯父长孙无忌,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家伯父究竟是如何看出这个人是刺客的呢?
长孙无忌似乎看穿了长孙诠的心思,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你想想看,这货郎整日里穿街过巷,全靠那些熟客们照顾他的生意。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这一带的情况不熟悉呢?”
长孙诠听了伯父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恍然大悟。他连忙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伯父,仅凭这一点,您就能断定此人是刺客吗?万一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呢?”
长孙无忌闻言,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这才解释道:“你难道没有听出来他那一口浓重的辽东官话吗?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人,何必大老远地跑到长安来呢?”
长孙诠这才了然,自己这半年听这辽东官话听的习惯了,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长孙无忌捋捋胡须,沉吟道:“那么,究竟是哪国人学我大唐话会带上辽东口音呢?”
“伯父说他不是唐人?”
长孙无忌踢踢地上的匕首,说道:“咱们家操持着国内近乎一成的大宗铁料生意,你看这形制,是我大唐造物吗?这么多漏洞,你是瞎的吗?”
长孙诠捡起匕首,打量了一眼,确认道:“这形制,若是再长上半尺,倒像是高句丽士卒佩戴的短刃。”
随后摸摸刃口,这才发觉这是一把被折断的短刀,而后打磨成匕首样式的制式兵刃。
“高句丽人?伯父你说掳走崔贤弟的是高句丽人?”
长孙无忌点头:“照目前的情况,大差不差了。”
长孙无忌踱步走了几圈,遂掏出自己的银鱼袋,递给长孙诠说道:“你再跑一趟,联络京兆府、靖安司和金吾卫,就说老夫家中出了敌国探子,此刻正在逃窜。
烦请这三司相助,封锁各大城门,从此刻起,许进不许出!”
长孙诠疑惑道:“伯父是担心贼人将我贤弟送出城外?他们会不会躲在无人的地方结果了我贤弟?”
长孙无忌耐心解释道:“要杀的话,在老夫府门前动手不更好?何苦带上个累赘?既然是掳走而不是刺杀,想必对方冲的就是拿活的。”
“我明白了,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