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油光锃亮,几条长凳吱呀作响,炉子上大铜壶“咕嘟咕嘟”喷着白气,混着廉价茶叶的涩味儿,是这冷天里唯一的暖和气。 茶棚伙计是个半大小子,裹着臃肿的破棉袄,袖口黑亮,他缩着脖子,眼珠子跟着官道上的人流车马转悠,偶尔瞟一眼远处的北平城门,商队、押粮的兵爷、拖家带口的流民...这座被定为新都的城,像个刚支棱起来的巨人骨架,正饥渴地吞下所有能吞的东西。 伙计打了个哈欠,棚子口却突然走进来几个人,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很重,但为首的,却穿着一身宽宽大大的玄青色道袍,怎么看也不适合像要赶路的模样,头发用根乌木簪随便一挽,几缕碎发贴在俊朗的脸颊边,这人看着年轻,可眉眼间那股子沉静劲儿,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把什么都看淡了,只剩下点赶路后的倦怠。 嘿!更惹眼的还是那匹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