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刑似笑非笑地将手抽出来,“你想打听沈钦州的事情?”
沈钦州踩着凌晨两点的时间打卡下班。
订台数:0
他向杨经理申请做回保洁,但杨州康没有答应,甚至还鼓励他,很多新人一开始都是这样,张不开嘴,迈不开腿,但是上手后就会好很多。
他还拿gogo组的小丽举例,一开始站上去就脸红,有时候急得甚至哭起来,搞得客人以为Mu强迫员工,但是现在再看看人家,已经是最受欢迎的gogo。
沈钦州想要改变。
他不想每次一遇到事情就躲,也不想一遇到沈既白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生活就像一条河流,水深又急,里面还布满礁石和鳄鱼,但是要过河就必须以身试水。
危险还是州全,过河的时候会不会受伤,只有过了才知道,也只有过了才能抵达对面浆果丰盈的灌木丛。
第二天上午,沈钦州就感受到这条河不好过。
他极力酝酿措辞,“张老师,两年前我来咨询过一次听训课的费用,那时候只要一百六一节。”
对方还算有耐心,闻言笑了笑,“你也说了是两年前,现在什么都涨了,特别我们机构训练老师的工资,其实我们已经很良心,两年间只涨过一次。”
一次涨了一百四。
现在听训课费用一节课三百元。
这对沈钦州来说,几乎是压得他窒息的费用。
沈翼在两岁多时因药物过敏致聋,听力是个逐步下降的过程,他和沈翼都没意识到,直到发现沈翼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他才惊恐地发现站着沈翼左边说话时,对方几乎没有反应。
之后就是漫长的治疗。
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因沈翼还保留大部分听力,他便以为可以治愈,前前后后花了一年多时间,沈翼的听力不仅没有恢复,他还欠了高院长很多钱。
而最绝望的,沈翼的听损是不可逆的。
那时他遇见一位听损患者,对方惋惜又怜悯地告诉沈钦州,听损患者在确定为不可逆结论后应该第一时间去佩戴助听器。
这样有利于恢复跟声音的联系。
也能很快建立语言系统。
声音太久不聆听,真的会遗忘。
那时候沈钦州债台高筑,却还是带着沈翼进行了助听器试听,结果可想而知,太久没听清声音的沈翼被助听器里的噪音吓到,并产生严重的排斥心理。
就在几个月前,沈钦州终于还完债务。
手头存了两万多,准备带沈翼购买助听器,结果他居住在蒲公英的事情被人举报,紧接着就是青山区房租疯涨。
“那我们每周要来几次?”沈钦州轻轻地问,沈翼坐在他腿上,回头望着沈钦州的嘴唇。
对方回答,“当然每天都来效果最好。”
沈钦州支付不起这笔费用。
对方也看出来,“最少一周三次,不然没有效果。”
一个月就是三千六的开支。
等于沈钦州其中一份工作的全部薪水。
扣除房租,留给父子俩的费用一个月不足一千。
沈钦州白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沈翼的膝盖。
沈翼被抓痛,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继续看着沈钦州。
“老师,我们先出去商量一下。”
看着沈钦州半拖半抱着孩子,老师同情又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