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摔上的巨响在深夜里格外刺耳,震得檐角铜铃都跟着颤。
赵德全缩着脖子候在廊下,见祁蘅面色铁青地出来,连忙小步跟上:"
陛下,可要传辇轿?"
祁蘅脚步一顿,忽然回身望向紧闭的殿门。
月光惨白地照在朱漆门扇上,祁蘅莫名的来气,硬生生将指节攥得发白。
"
清梧院。。。。。。"
他声音沙哑,"
减半例银,撤去炭火。
"
赵德全心头一跳:"
这。。。。。。如今寒天即来,桑婕妤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
受不住?"
祁蘅冷笑,转身就走,"
她不是骨头硬吗?"
话虽这么说,可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住:"
那就让太医院。。。。。。时常来着些。
"
赵德全暗暗叹气。
这哪是罚人?分明是。。。。。。
分明是想要逼那位娘娘服软。
"
再派两个暗卫盯着。
"
祁蘅突然又补了一句,"
若她敢寻死——"
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他想起桑余说"
奴婢会好好活着"
时的眼神,像口枯井,连恨都映不出来。
"
罢了。
"
话到嘴边转了几转,最后变成:"
那就每日只给一筐银丝炭。
"
赵德全愕然,第一次见圣令改了又改,仿佛这一刻面前不是个嗜血的君王,只是个受了气的小……小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