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突然提到小像?
“一个嫔妃,给别的男人祈福,怎么?觉得朕瞎了,看不见?”
“陛下!”
桑余又哭了,这一次带着十足的委屈和难过:“那只是一张小像,你为什么连一张小像也容不下……”
“朕就是这样的人!”
祁蘅扬声打断了桑余的话,盯着她梨花带雨的眉眼,忽然凑近了几分。
“死人都有的东西,朕却没有,朕凭什么不能生气?你,剪还是不剪。”
桑余悲伤地深吸一口气,自觉可笑。
“可是陛下,我已经给你剪了十七年,是您从来没有在意过。”
蓦地,祁蘅的眸色凝固。
桑余不再看他,那样子是心如死灰。
祁蘅想起往些年的今日,桑余是对着自己笑的。
可是后来,她的笑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那时候,自己明明是察觉了的。
可他没有深究过原因。
大抵是觉得桑余开不开心,对自己而言没有什么关系。
从大皇子府回来后的那一年,她终于是再也不笑了,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递了一张小像给自己。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身边所有人都在揣测污蔑桑余背叛主子,他虽然知道桑余是为了自己的筹谋,可心底听着那些话,还是怀疑了。
桑余说在祁泽府只是借着奴才的身份帮自己查探情报。
可祁蘅知道,祁泽本来就对桑余心怀不轨过。
他如果不在意桑余身上的伤……
所以,她最后一次给自己的小像。
他当着桑余的面,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其实是嫌脏。
没想到,那是桑余心甘情愿为他剪的最后一张小像。
桑余继续说:“陛下如果想要,臣妾现在就去剪。”
桑余借机推开祁蘅,想要离他远远的。
看着桑余的背影,祁蘅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当年,你在祁泽的府里,究竟有没有……”
桑余的步子僵住,定在了原地。
桑余知道他怀疑过自己的清白。
可是一身的伤,祁泽又是个记仇的恶棍,哪里还有心思对她做那些事。
在大皇子府的那一年,来来去去的,就是屈居人下的卑微受辱。
也的确有一些奴才恶人欲行不轨。
可桑余天真的以为,命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