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只觉眼前一片空白,旋即就是自已熬夜苦读的种种情形。
想到自已每日的笔耕不辍,想到那一罐罐烧干的灯油,想到家里堆满一间屋子的文章,到了此时此刻,只觉一切都值得。
科考上他虽始终受到各种阻碍,可他也是幸运的。
他并未被莫名黜落。
他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
陈砚心里对会元是抱有期待的,否则也不敢压上身家,更不敢摆出夫子的名头。
可在揭榜前,谁也不能保证自已能得如此殊荣。
此时听到报喜,他只觉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周既白对陈砚拱手,高兴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恭贺阿砚喜中会元。”
陈砚缓过神,方才看向屋内三人。
杨夫子眉目舒展,除了欣慰与欢喜之余,还有几分庆幸。
陈老虎则是傻乐。
陈砚走到杨夫子面前,对其深深作一揖:“仰赖夫子多年苦心教导,学生终登杏榜魁首,学生叩谢!”
屈膝,跪地,对着杨夫子叩首。
杨夫子眼眶湿润,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上前将其扶起,道:“既中了会元,就不负你多年苦读。”
论刻苦程度,陈砚乃是他此生所见之最。
纵使他当年求学,也时常与同窗或出门踏青,或出门垂钓。
陈砚却能将所有心力都放在科考一途,实在是难得。
回想这些年的辛劳,杨夫子情绪越发激荡,只觉掉落的三千烦恼丝值了。
锣鼓敲打声停在门口,陈砚亲自出门给了赏银。
报喜的队伍并未直接离去,锣鼓声在门口持续了一刻钟,那舞狮表演可谓精彩绝伦,惹得出来看热闹的邻居纷纷叫好。
陈砚一整夜都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就敲开了周既白的房门。
“该去领我们的赏钱了。”
陈砚一句话就让哈欠连天的周既白彻底醒了神。
两人叫上陈老虎,兴致勃勃去了赌坊。
一比十二的赔率,一人下五百的注,到手一人六千两。
因陈砚爆了冷门,其他押注的人都输了,赌坊也是大赚了,因此并不克扣陈砚和周既白的银子。
当然,也与陈砚是会元有关。
六千两全部换成银子,由陈老虎搬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