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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我是陕北的一滴泪（第4页）

一点一点

向生命的最高处聚集

当谷子交出斗大的头颅

我的腰再也直不起来

如同先逝的祖父父亲的腰身

那是谷子的遗传谷子的流线

我也将告别陕北

带着成熟的弯度细密的心思和种子的嘱咐

进入陕北永恒的深处

那时，五谷的祭奠

扑面而来，我知道

离我最近的

是脱去粗糙的小米

小米和陕北和我

密不可分

陕北五行（组诗）

金

那鼓声

最原始的阶段

是一种青铜

每一次敲击

岩画上的舞蹈

就逼近公元一步

轩辕部落的舞姿

从宫商角徵羽不同方位

走向柔美　富有弹性

公元大典之际

青铜悲壮地进入火炉

分离紫红的流韵

化作犁和镰

从此在农业的号令下

鞠躬尽瘁

我们看到的

只有牛皮鼙鼓了

青铜只在

月圆之夜

从幽蓝的天幕下偶尔闪过

黄钟大吕

仍在地表以下轰鸣

那是青铜无法沉寂的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