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侍郎病重难愈,而他们家王爷不愿意接受现实,扣留下了谢侍郎的遗体,为了避免风声传出,才不许别人近身……
而现在,谢清碎的出现,无疑打碎了这个惊悚的猜测。
还好,王爷没有疯到那个地步……
不过张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全,转而意识到不对,又提起来了。
谢侍郎既然人醒了,怎么对外一点消息都没有,人还待在长随殿不出?连他都是碰巧见到才发现消息。
难道……还是被他们家王爷扣在宫中了?
谢侍郎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位以孤臣之身,一力对抗了老岭南王七八年、硬生生替那个废物萧盛守住了皇位的主儿。
就算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也不可轻视。
王爷这么强求,也不怕玩火自焚。
张行想了又想,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叫。
……这些复杂的爱恨纠葛,是他一个只想升官的下属该操心的事吗?
他们家王爷的感情问题,真是没有的时候干干净净令人唏嘘,一来就是这种玩命的架势。
这也太挑战他们当下属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
入夜,月明星稀。
在盛京绵延了许久的雨季似乎停了,谢清碎醒来之后,就没再见落过雨。
今天也是个晴朗天气,夜晚的星子稀落但分明。
谢清碎被萧烛陪着在院中赏月,在他的坚持下,喝到了一点度数很浅的酒。
夜风轻轻吹过,现在差不多是秋末时节了,萧烛眉头微皱,将外衫脱下披在谢清碎肩头,催他回去睡觉,“夜深了,露水重。”
谢清碎没理他的大惊小怪。
萧烛沉默,又一阵风吹过,他眉间划过凝沉的忍耐,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锢着将人扯到自己怀中。
低沉的声音落在风中:“酒也不能喝多,明日再玩。”
谢清碎似乎是笑了声,懒懒道:“王爷教训谁呢?这里可没有小孩子。”
萧烛不与他反驳,片刻后拦腰将人抱起。
他身量高,身形要比谢清碎高大一圈,抱起一个成年男子也毫无违和,甚至无端将谢清碎这样修长的体型衬出几分纤弱。
萧烛抬步朝寝殿走去。
周围的侍卫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两人。
萧烛抱着谢清碎快步走进内殿。
原本在寝殿内候着的婢女见到这一幕,脸上一时间精彩纷呈。
这些都是原本侍郎府中的婢女,前几日被管家带进宫中的,她们进宫后已有猜测两人关系不简单,但亲眼这么直白看到还是头一回,一时间有些冲击。
还是谢清碎朝她们抬了下眼,才如梦初醒,看上去不是很情愿地退了出去。
萧烛将谢清碎放在床榻上。
刚将人放好,身体还没站直,腿上就被人踹了一脚。
谢清碎淡淡看着他:“腰上的伤好全了?”
就敢这么毫不在乎地抱人。
殿内灯火通明,鸦青羽账垂落,谢清碎仰面躺在暖色绸缎锦被上,映衬得眼底那抹冷淡,有种说不出的引诱。
萧烛呼吸沉了沉,开口时声音微微暗沉:“嗯。”
谢清碎不用看就知道他在说鬼话,萧烛虽然藏着没让他看那道伤,但想也知道,古代这种医疗环境,才二十天,这种横贯腰腹的伤怎么可能好到哪去。
静了片刻,谢清碎道:“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