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卢基乌斯就怏怏的离去了。
待他走后,杨续业从廊柱后走出来,悄声说道:“卢基乌斯昨日傍晚出门闲逛去了,其目的地似乎是安业坊西头第二家杂院。
那杂院西户是陈姓府兵的孀居寡妇,那位府兵在土谷浑旧地戍边之时染病去了,留下三个小子和一名寡妇。
那寡妇无甚手艺傍身,吃完抚恤之后,操弄起半掩门的生意来,靖安司的人知其亡夫身份,故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
附近的闲汉、力工有不少都是那家的熟客,卢基乌斯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那里,加上昨夜那次,已经光顾了四次。
杂院里鱼龙混杂,那寡妇人来人往的,消息也算灵通,想必卢基乌斯是听到了什么,故而有些失了定力。”
崔尧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说到底还是我等有些愧对老卢……
也罢,以后若是他有意久居长安,我保他个前途就是了。”
杨续业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非要让昂撒的人拔得头筹?难道他们比较好相与?”
崔尧摇头:“非也,其实两边不偏不倚才是最好,只不过昂撒的人诚意比较足,人家教主都亲自跑过来了,而卢基乌斯只是一介小贵族,还是个落魄贵族,这两边不对等啊。
故而我大唐需要给个甜头,有所表态。
而且将昂撒的人拖住之后,我大唐并不会有实质的条约签署,怎么不得招待远来的贵客几个月?
那么这几个月就是给罗马的缓冲时间,如果他们当真足够重视的话,想必会派过来更有分量的人才是。”
“卢基乌斯能联络到那边吗?他们的船都沉了。”
崔尧笑道:“无妨,家里在萨珊那边的飞奴渠道,可以适当的透露给卢基乌斯,那边的商队在幼发拉底河左近有驻扎点,离拜占庭很近的。”
“公子为何老是将罗马帝国叫做拜占庭呢?”
“呵呵,篡魏的晋朝能算魏国正统吗?”
杨续业有些理不清这里面的头绪,故而说道另外的事情:“说起萨珊王朝,最近有回来的商队提起过,说是那里不怎么稳当,好像有些风雨飘摇啊。”
崔尧摇头:“老黄历了,萨珊已经除国了,如今想必已经被回回们犁了好几遍了。据说他们的王子正在向长安赶来,想必是来我大唐求救的。
这厮也不知道走到哪了,都已经两年了,还没来到,多半估计死在路上了,不过兴许迷路了说不定,且等着吧,说不定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大唐鞭长莫及吧?”
“不能占领还不能做生意?工部报废的刀枪剑戟不得找个销路?占领军卖一点,反抗军卖一点不就清了库存了?
张行成不是死了吗?据说老阎的弟弟阎立德很有可能上位,到时候那几十个仓库的破烂有的是他头疼的。
当时候某家去卖个好,把那些破铜烂铁帮他处理了,也好亲近一番。”
“公子真是环环相扣啊!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某家也是想一出是一出,谁叫正好都能串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