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堡的原驻防章京府前厅内,鸦雀无声,祖克勇、张国淦、严省三等人神情严肃的等待着杨振的命令。
“祖克勇!”
“卑职在!”
“你立刻号令你部骑兵,在长安堡以东五里列阵准备迎战来犯之敌!同时叫葛朝忠的那个重骑兵营,立刻从王大人屯一带撤回来,加入第一线迎战清虏行列!接战之后能挡住多久就挡住多久,如有陷入敌人重围的风险,我允许你们立刻撤回城下!”
“卑职——遵命!”
“张国淦!”
“卑职在!”
“你马上传令给火枪团营,还有张天宝,立刻在长安堡以东二里附近,沿路两侧挖掘战壕,将你团营火枪手与张天宝手下掷弹兵主力,部署在战壕之中。若祖克勇所部兵马抵挡不住,就由你们负责将来犯之敌拦在城东二里之外。”
“卑职明白!”
“严省三!”
“卑职在!”
“你速归河上,调动船队往东沿着河岸一字排开,统统将炮口对准城东三到五里内的道路方向,尤其是瀛洲号、乐浪号、鲸海号上的重炮务必调校好准头!”
“卑职明白!”
在杨振的突发设想之中,河上重炮将在此战之中发挥重要作用,甚至是一锤定音的作用,因此对严省三下达命令之后,杨振随即环视在场诸将,又多说了几句:
“本都督命祖总兵率领麾下骑兵,往东迎战来犯之敌,就是为了给你们调整部署,校正火炮,埋伏枪手和掷弹手制造机会赢得时间,你们绝对不能轻易浪费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卑职明白!”
这一次,不仅严省三再次躬身领命,就连已经领命的张国淦、祖克勇,也再次抱拳躬身,表示明白其种种命令背后的计划。
就在众人领了命令转身要走的时候,杨珅和刘仲锦二人也闻讯匆匆赶来。
杨振一见到他们进来,就立刻对他们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现有大批清虏骑兵从辽阳方向疾驰而来,你二人立刻回去指挥火炮团营,将方便使用的火炮调往城东城南,在张国淦、张天宝防线背后布置几座炮阵。一等祖总兵他们骑兵撤回之后,你们要与火枪团营、掷弹兵团营将士一起迎战来犯之敌!”
“卑职遵命!”
杨珅与刘仲锦二话不说,领了命令,然后与众人快速退出,各自准备去了。
而此时此刻,由于祖克勇手下哨探送回来的紧急军报并未在第一时间禁止传播,所以长安堡内外各处营地都是一片骚动不安。
长安堡太小,并非所有征东军右翼军的将士都能安顿在城内。
甚至大部分将士,包括祖克勇的金海东路兵马,都是在城外临时扎营。
虽然大家都是金海镇的军队,而且与清虏交手已经很多次了,照理不该有骚动不安的表现。
但是历数金海镇与清虏大军的交战,实际上多数都是防守反击的类型,眼下这种事起仓促的野外正面对决,尤其是对方出动了两万来人的披甲骑兵,还真的是头一回,确实由不得各路人马心生慌乱。
但是杨振的镇定自若与胸有成竹,在关键时刻发挥了稳定军心的重要作用。
特别是其迅速果断拿出来的应对之策,立刻平息了长安堡各路人马当中的慌乱情绪。
遇上这样的事情,最怕的恰恰就是主帅的犹豫不决。
一旦主帅患得患失,短时间内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应对之策,那么各路人马很快就会从心生慌乱转变为真正的营伍混乱。
真要到了各路人马陷入营伍混乱的境地,那么不管你有多少人马,就都难以再组织起来共同对敌了。
那结果将会师一场悲剧。
好在短暂的心生恐惧与慌乱之后,随着杨振一条条命令的下达,征东军右翼军各大团营共同组成的战争机器,很快就运转起来了。
而当征东军右翼军各大团营快速投入到了紧张有序的备战状态之中以后,最先得到大批清虏披甲骑兵来犯的金海东路兵马,也都稳住了心神。
他们没有携带重火器装备,可是征东军右翼军有啊!
而且杨振交给祖克勇和金海东路兵马的任务,虽然看似极其危险,可是杨振也明确说了,一旦他们有陷入重围的危险,允许他们撤出战场,直接撤到征东军右翼军的两道防线背后。
有了杨振的这个允诺,金海东路兵马率先迎战看似相当危险,实则是有人给他们兜底的,说白了就是打得过就多顶一阵,打不过就尽快撤退,危险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所以一时慌乱的军心,很快就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