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阮萳之硬生生把池衿给看顺眼了。
他很清楚。
若是换个心肠软些的来谈及这些,大概会觉得太过残忍,或自责或麻木,总归在这样厚的血孽面前,人是升不起好情绪的。
池衿却很平静。
这很难得,而且阮萳之认为池衿做的没错,他不杀暗探,难道还要将这些暗探好生养着吗。
能做出这种事的灵族可以去坐莲台了。
佛祖都没他能宽恕!
这件事,池衿干的很不错,至少避免了战时大后方起乱象。
阮萳之舌尖抵了下上颚,半晌才憋出一句:“不错。”
池衿先是微愣,而后也很自然的接受了这来之不易的夸奖:“多谢兄长。”
阮萳之:“……”
兄长你个@#%*&~!
这小子顺竿爬的也太自然了,自然到阮萳之完全骂不出口。
池衿又很乖顺的对他笑了一下。
阮萳之:“……”
他好像有点懂自家妹妹每次看见池衿的感受了。
池衿从不觉得自己温和。
他一直奉行的都是一套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郁群青是天生坏种,他这个天生半魔自然也不多让。
池衿并不觉得手沾血腥是完全的错,但他知道因果,所以也知道自己所修之道绝非天道所喜,也绝非普罗大众所能接受。
但这又如何。
这世上总该有人执杀恶之刃,斩宵小,灭邪魔。
池衿有能力,有手段,有心性,他自然敢越过众人去争做一柄最锋利最冷冽的血刀。
他天生做不来普渡观音,修罗只求问心无愧。
再有便是。
池衿只求阮蔚喜乐安康。
天下的修行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被称为道的信徒,他们必须信任着所修之道,道途才能顺畅往下。
可池衿不信道。
他大概是天生的叛骨。
前世,因为命道救不了蓬莱,即便大成,他也弃之如敝履;今生,他也只管握紧手里命盘腰间长剑,用血堆砌出这一世的杀伐路来。
谁能救蓬莱,谁能救阮蔚,他就是谁的信徒。
池衿是阮蔚的信徒。
他虔诚至极。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比的过池衿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