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淡淡道,
“王温舒啊。”
“老,老臣在!”
阎王点卯,吓得王温舒一激灵。
“朕听说你在洛阳东归置了一套宅子,那地界可是贵啊,就连朕想置办一套宅子,都要掂量掂量,你家仆多了几百个,夫人又取了两房,你都这岁数了,身子能撑住吗?”
庄青翟在旁忍笑。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王温舒硬着头皮道:“老臣也是迎难而上。”
“啪!”
见王温舒还在装傻充愣,刘彻怒而拍案,再不给王温舒留面子,
“还迎难而上,这词儿是你这么用的吗?别怪朕说话难听,都这年岁了,和太监有何区别?朕此前倒没看出你这么有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留着置办房子,娶几房夫人,都是白瞎,不如拿来给朕做些大事。”
王温舒面白如纸,
他是怕人死了钱没花了,这才大肆挥霍,惊动了陛下,现在后悔死了,后悔花慢了!
庄青翟不会放过这好机会,看向王温舒,真切道,
“温舒,你我同僚一场,虽然时有争执,却也共事了几十年,你承蒙圣恩,让我时时艳羡啊。”
“我,你。。。此话怎讲?”
“少年人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像你我这岁数的,就要戒之在得,人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还存着这些身外之物,你要成大盗了啊,陛下一番苦心,都是为了你的身后名,该放就放下吧。”
闻言,王温舒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抬手,在这张贱兮兮的脸上招呼一通老拳,
“你说得是,若没有你提点,我还没体悟到陛下的良苦用心啊,”王温舒咬牙道,“陛下说得是,容老臣将宅子转售,再。。。。”
刘彻看向庄青翟,
“朕想起小时候,父皇嫌朕不学无术,趁我去学时,命包桑偷摸去朕的寝宫,将蹴鞠扔了,朕以前不懂,父皇何不朕自己扔了就是,长大之后才体会到父皇的苦心啊。”
“陛下,臣不解何意。”庄青翟故作不懂。
刘彻闹心解释道,
“父皇是怕朕自己扔心疼,也是怕朕嘴上说扔了,实则不知偷摸藏在哪里。。。。温舒,让霍嬗帮你做吧,朕看你精力旺盛,朕这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做呢,别被这些琐事分心。”
王温舒一下没忍住,哭腔带出来了,
“全听陛下的。”
“此事你好好做。”
刘彻看向霍嬗。
霍嬗恭敬道,“是,陛下。”
霍嬗暗中观察陛下惩治王温舒,稍解小叔同自己说过的话,
前朝时,陛下大量任用如王温舒这般酷吏,立威无德,酷吏要让陛下放心,非沉湎钱色一类,王温舒尤其如此挥霍无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时候久了,王温舒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想改都改不过来。
收拾完王温舒后,刘彻心情稍好,看向赵充国,
“那人带来没有?”
赵充国回话,
“陛下,带来了。”
“让他来,朕见见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