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问,“而且怎么了?”
梁医生道:“少奶奶这是郁结于心,之前我就说过少奶奶身子底子差,不宜忧思过度。”
喜儿看了眼沈晏均尽管害怕,但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道:“我们小姐这几日大概是累着了,又因为担心三小姐的伤势,这才……奴婢一定好好劝劝我们小姐的。”
喜儿这话听着有点怪,但似乎也说得过去。
梁医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笑笑说,“是要多轻解一些,人只有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
梁医生开了几副中药,潘如芸一直以来都是吃的中药,梁医生怕猛然一换,反倒生出事来,便照着之前那样开了中药方子。
沈夫人上前看了看潘如芸,见她实在是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多说话,免得潘如芸还得费神陪她说话。
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让柳衣扶着她离开了。
红衣帮着喜儿一块去送梁医生,顺便去抓药去了。
屋里除了躺在床上的潘如芸,便只有沈晏均跟潘玉良。
潘玉良苦着脸,拄着手杖往床边挪,被沈晏均瞪了一眼,呵斥她,“说过几次了?长嘴是做什么的?不会喊人吗?”
潘玉良刚想顶嘴,想到床上的潘如芸,又把到嘴的话咽回喉咙,然后道:“晏均哥哥,你扶我到床边去,我跟大姐说会话。”
沈晏均没什么好脸色地扶了她一把,潘玉良刚挪到床边去,沈晏均却一脚将床边的椅子勾了过来,放到离床至少有两步远的地方。
潘玉良瞪他,这人怎么这样?!
沈晏均道,“你离得远一些,本来腿就废了,回头再病了,你大姐又得为你操心。”
沈晏均那个又字咬得特别重,无论是床上躺着的潘如芸还是坐在椅子上的潘玉良,都被她说得心神一凛。
反正她说不过他,潘玉良决定不再理他,远就远一些吧,远一点也能说话。
潘玉良看着床上的潘如芸,凄凄艾艾地说,“大姐,都是良儿不好,是我累着你了。”
潘如芸咳了两声,“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是大姐自己的身子差,你别听喜儿的,她乱说的,跟你没关系。”
潘玉良哪里听得进她这种话,她觉得喜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潘玉良这病有八成都是因为她累出来的。
她不禁感到特别地愧疚,而且想到那天晚上,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潘如芸,潘玉良更觉得对不起潘如芸。她这样一想,便觉得自己得为潘如芸做点什么。
等到红衣跟喜儿一回来,她便让喜儿好好照顾潘如芸,让红衣扶着自己离开。
她一起身,本来斜靠在床头的柜子那里的沈晏均也直起身,似乎要跟她一块离开。
潘玉良立即瞪他,无声地抗议。
沈晏均皱皱眉,不解她又闹的哪门子的脾气。
潘玉良道,“晏均哥哥,大姐病着,你应该留在这里好好陪着大姐。”
说着也不管他,自己气哼哼地让红衣扶着她离开了。
沈晏均眼睛眯了眯,盯着她那毛茸茸的脑袋看了片刻,然后视线又回到床上的潘如芸脸上。
喜儿在一边帮着潘如芸掩了掩被子,这个时候她万万不敢放沈晏均跟潘如芸单独呆着。
不过沈晏均并不如她的愿。
“喜儿,我同你家大小姐有些话要说,你先出去。”
喜儿身子一僵,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姑爷,大小姐现在病着,您有什么话等大小姐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沈晏均却不是同她在商量,他冷声道:“出去!”
喜儿直直地跪了下来,求着他,“姑爷……”
沈晏均冷笑一声,“喜儿,我念你是潘府的丫鬟才一直没动你,你若是我司令府的丫鬟,早死八百回了。”
喜儿头皮一麻,巨大的压迫感再次向她袭来,她害怕得颤抖着身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