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鸟不得不搁下筷子:“还没出来。”
“还没出来?”宋母眉心微蹙:“这次真慢,可别是因为成绩下降就瞒着我们。”
“每门课老师的电话您都有,可以打过去问的。”
很显然宋母没想听她回答,自顾自继续说:“妈妈从几位名师朋友那里要来了一些习题册,过会儿你一起带走,还有那些琴谱也都拿去。”
“嗯。”
“你高二了,不要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知道吗?校领导那儿我都打点好了,同学之间也不要走的太近,他们接近你多半有目的,你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关系。还有,现在跟你组合的那个小姑娘我还没见过,不知道品性如何,下次带来看看,不行就换…”
这回宋飞鸟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
气氛有些僵硬,江屿刚想说几句缓和一下,宋父突然开口:“你们组合那首歌是你写的词?”
“是。”
“以后别写了。”
江屿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刚要说什么,宋飞鸟却干脆利落:“好。”
宋飞鸟等了一会儿,见似乎没有人要开口了,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行了别吃了,”宋母把小炒肉拉远了点,让她夹了个空:“都是肥肉,会胖。”
宋飞鸟转而去够手边的玻璃杯,想喝一口清咖过下嘴,却又被挡了一下:“别喝这个,会有牙渍。”
宋飞鸟这回推开椅子直接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说完就快步往门那边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捎带上书包。
江屿:“飞鸟!”
“小江,坐下吃饭!”宋父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不识好歹,都是惯的!让她去!”
…
宋飞鸟沿着青石板一路往前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从她周身的气压来看能感觉出来她心情不是很好。
步步生风地走到巷子口,宋飞鸟正准备打个车回宿舍,忽得眉目间松动了一下。
旁边公交站台上,她看见了一个最近才开始熟悉的身影。
宋飞鸟一个有点脸盲的人,几乎一个侧面就把路炎川给认出来了。这大概归功于他身上那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又或者是…他的脸。
从第一眼看见路炎川起,宋飞鸟就觉得他是能直接被托尼这种老油条看中然后走快速通道签进天凰的人。
几步之隔,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路炎川一米八几的个儿被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扯得半蹲了下来,语气有点无奈,还有点懒洋洋的:“阿婆,您到底坐到哪儿啊?过海面是哪面啊?”
老太太大概耳背,宋飞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能听到路炎川拔高了嗓子凑到她耳边:“不是,这儿真没21路!”
老太太不信那个邪,非得颤颤巍巍地亲自弯下身子去看站牌。
路炎川扶住她:“您老人家眼神不好腰也不好,您说就是,我帮您看。”
他这个样子和在学校里面有些不一样,没了刻意的收敛,整个人又垮起来了,就跟他第一次进二班一样,又拽又挺吊儿郎当的。
站台上,路炎川这回认真了些,抬手指着站牌,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晚霞余晖将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层薄薄的光,眼睛,鼻子,嘴唇,线条流畅完美,像剪影画一样。
宋飞鸟站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
路炎川正跟老太太说着话,不知怎么突然转过了头,与一直盯着他到有些出神的宋飞鸟对了对视线。
领跳的男人无奈地回过身:“转错方向了,飞鸟,你今天状态不对啊。”
宋飞鸟用手背抹掉淌下来汗珠,低声说:“不好意思,重来。”
“累了吗?”男人拿了瓶水递给她:“歇会儿吧,已经跳很久了,动作你也都记住了。”
二单创作完成,已正式进入筹备阶段,与之对应的是各种培训课程。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宋飞鸟像块海绵一样,一直都在吸收学习。
就如托尼所说,二单不仅唱还得跳,编舞老师也是她以往的形体老师,名字叫马瑞阳,宋飞鸟熟了以后就叫开始玛丽羊玛丽羊的叫。他曾经是中央民族舞团的首席,后来因为脚伤退了,被天凰高薪聘请了过来。
两人坐在地上喝水,玛丽羊看着宋飞鸟啧啧地说:“教你和姚若鱼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俩一学就会了。”
宋飞鸟笑了笑:“若鱼舞蹈底子比我好,学得更快,等她回来我们马上就能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