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没有反抗,只有疑惑。
你是我的主吗?你说是,那就是。
压切长谷部需要的只是一个主,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是一个效忠的对象,他借由这个符号实现自己忠诚的幻想,至于这个符号是谁,不重要。
只要是主就可以了。
压切长谷部是把自私的刀。
为主生为主死,为主燃烧殆尽。多么伟大,多么感人。
只有主,主是谁呢?谁都可以。
可是。。。。。。如果身为主的人不喜欢他呢。
歌仙兼定话越来越多,印象里这个室友并不是多话的性格,现在一天到晚唠唠叨叨姬君如何如何。
其实,哪里用得着歌仙来说?他可是压切长谷部啊,主有哪里是他不知道的呢。
她口味淡,喜欢漂亮衣服和胭脂水粉,喜欢味道不甜腻的洗发水,行走间右手会虚虚握成拳,握刀时食指用力大一些,每天花掉半个时辰在脸上涂涂抹抹,出招时更喜欢用左腿,喜欢喝酒,烈酒最好,鲜少有耐心品茶。
不喜欢麻烦事,不喜欢早起,不喜欢被唠叨,不喜欢吃萝卜,不喜欢高温的夏天。
不喜欢压切长谷部。
初见的时候她似乎就被他吓到了,从那以后都对他避之不及。
压切长谷部成了被主讨厌的刀。
太惨了吧。
还有更惨的。
主连讨厌都不讨厌压切长谷部,主只是不喜欢他,连讨厌的程度都达不到。
唉——压切长谷部叹了口气,伸出白手套包裹的食指戳了戳那一小块折的方方正正的布料,习惯性地说起话来。“你说。。。。。。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然后假装自己是那件小衣服,回答起来。
“当然是因为你笨啦!”
“哎——果然是因为这个吧,压切长谷部,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这样。。。。。。”才会被毫不犹豫地送出去,才会被丢弃在看不见的角落。
暮色初生的本丸里,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暗到快要看不清,身着整齐神父装的青年独自跪坐在角落的衣柜前,一副败犬姿态,戳着布料自说自话。
画面可笑又有几分凄凉。
“压切长谷部,不讨喜吧。”又固执又死板。
没有短刀可爱,不会说漂亮话,不会做好吃的饭菜,不会帮她选好看的衣裳胭脂。
能做些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加州清光,有秋田藤四郎,有膝丸,还有宗三左文字,烛台切光忠也同她很要好。
于是他只好日复一日地等待。
每一天清晨认认真真穿好出阵服,跪坐在房间里等着她有什么事情吩咐他来做。然后一直等到日落。每每主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第一个冲上去,然后落寞地退回来。
歌仙都看不下去了,却除了叹口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太笨了,压切长谷部。”煤灰色短发的青年垂头丧气地戳戳柔软的布料,闷闷地骂自己不争气。
他曾经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去拜托歌仙帮他说些好话,歌仙兼定皱眉犹豫了半晌,却摇摇头说这样对她不公平。
他愣了愣,沉默着点了点头。
也是。
你说的没错,压切长谷部,这样一把糟糕自私的刀,还是算了吧。
可是没办法,对主命的渴望刻在血脉里,越是躁动他就越是唾弃自己,越是压抑却越是激烈得将要冲破血肉之躯。
“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