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给奶奶解释了学校不会发对象,纪觎在小老太遗憾的目光中走出屋门。
他蹬上三轮车,离去前回头叮嘱:“门栓好,我会自己爬进来,不要给别人开门。”
老太太挥挥手说知道了。
离开小院,纪觎先是去收废品的那边走了一圈,满车的瓶子和纸壳卖了不到三十。他知道其实还有更大的利润,但这片区域收废品的几个大汉合伙垄断了价格,没有办法违抗。
没去做无意义的争执,纪觎拿着钱离开废品站,蹬着车去到网吧。
这家网吧开在学校附近,隐藏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小三轮几乎是贴着巷道两边摩擦着,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网吧后门。
这里看起来很破旧,因为已经快一年没营业,墙面爬上了青苔,看起来绿油油一片。多少呈现些让人嫌弃的模样,然而前几天一回归,再次爆火。
轻车熟路地锁车进去,沿路不少年轻的少年看到他都会嬉皮笑脸地喊一声“觎哥”,还有人熟稔地对他招招手:“我这台机子续费。”
纪觎应了一声,走到前台。
这边坐了个右手密密麻麻全是纹身的女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披散的波浪卷发晃了晃,站起身,一脸倦意,懒洋洋地开口:“来了。”
这是网吧老板,在这片很有人脉,听说有个对象,不过没人见过。
纪觎对这类八卦不是很在意,即使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去探听和询问。
“殷姐。”寸头男生打个招呼走进去和她交班,因为对方这些年的帮助,他对老板有几分敬重。
口中叼着香烟的女人瞥他一眼,丢给他几根棒棒糖:“哟,快一年没见,剃寸头了,还挺酷。”
纪觎随意应了声。
楼上隔了一个小房间,殷姐上楼睡觉去了。
留在前台的纪觎熟练地给其他人机子续费,接下来又零零散散有人进店。成年的走前门,未成年偷摸走后门。
他们都是这一带的常客,各自找了位置开机、缴费。
寸头男生看着他们在电脑前骂骂咧咧打游戏的模样,有人招呼他一起上号,纪觎没什么兴趣的摇摇头,也就没人叫他了。
最开始的时候纪觎还升起过做游戏带打的想法,但是在黄金段位就开始三连跪之时,就意识到有些钱他赚不到,因此这些东西对他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只是看着总有一群同样是学生模样的人为了打个游戏要死要活,呼朋引伴,跪喊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又觉得说不定游戏也有它的魅力。
他淡淡地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几个小时以后殷姐走下来,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回去睡觉。”殷姐从来不让纪觎熬大夜,五年前是这样,现在纪觎快要成年了还是这样。
她把今天的工资递过来。
“多了。”纪觎看了眼道。
时薪12块,他呆了四个小时多点,给了60块。
“听说你又上学去了。”花臂女人摆摆手,烟嗓沙哑,“拿着吧,多了没有。”
纪觎没矫情,挑了挑眉,把钱收进口袋里,要从后门出去。
他才转了个身,听到殷姐盯着屏幕又说:“之前不和你说有个你学校的乖仔老在后门转悠,现在又来了,你看看去。”
殷姐家里有些事情,一年前开始闭店。
但为了保证店里的一堆设备不会放出毛病,她时不时会回来一趟开启电闸运行设备,然后就在半年前撞见了“乖仔”。
纪觎对此还挺意外的。
因为有时候殷姐没空会拜托他来看顾,他从来没遇到过对方口中的那个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遇上。
“嗯。”他摆摆手,从后门走出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这边的路灯又不亮,整个街道黑黝黝的。
除了开门以后能够听到些许从店里传来的嬉笑怒骂声,并隐约借点光之外,关上门时基本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