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不一会儿,从大队部仓库里搬来七八块儿一指多厚的红松板子,立在墙边儿。
“老爷子你过来瞧瞧,这可称心?“凤芝把曲书记拉到墙角,一边指着这几块厚松木板子。
“这是干啥的呢?““这是寿材。
“他一瞧这个城里的姑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低声说了一句“就是棺材板子。”
凤芝一听“呀“了一下,刚想说“这多不吉利呀!
“曲书记用粗壮的手指一下挡在自己的嘴唇上,瞪了一眼凤芝,这凤芝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那老头过来用食指敲了一敲几块红松板子,点点头,让他俩帮着忙,把寿材摆在条凳上当床板,然后坐在上面,“就按你们说的。”
于是干净利落选日不如撞日,凤芝马上就地跪在老爷子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师傅干爹凤芝正式拜王老爷子为师,做了王老头的干闺女儿。
这所乡间小卫生院真正挂牌开了业,市里时常叫凤芝去各地做宣传演讲什么的,这凤芝趁着机会就伸手要这要那,说是农村缺医少药,给点什么就能救人一命,反正都是为贫下中农服务嘛,多者车拉车载,少者背着扛着。
闲时他师傅就教他扎针灸,一次只教一个穴位。
把他那本发黄快莓掉渣的笔记本,一次只给凤芝看一个穴位图,看会看懂知道哪个穴位在哪里,然后在凤芝身上扎一下,凤芝自己在身上扎一下,用心体会。
再让凤芝在自己身上扎,凤芝真不忍心,这么大的岁数,王老头儿说,“没啥放心扎吧。”
看见他的徒儿他的干闺女彻底学会,就把自己那一页发黄快莓掉渣的笔记,点火烧掉,让凤芝自己再画一张这个穴位图,凤芝看了说,“这正是真太可惜了,都是祖传下来的心血。”
那王老头儿说“从现在起你画的穴位图,写的说明文字就是祖传的,你就是这个祖宗。
学会了针灸得有个什么地方练吧,凤芝一下看中了黑铁塔一般的曲书记,这壮实的身板正合适用来练习,不用白不用!
那黑大个儿一听,把胸脯拍的框框响,向凤芝表着决心,“这没啥,你就放心练吧,我一个当过兵的刺刀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一颗针。”
从这时起灵芝乡党支部书记粗壮结实的身板成了奉之大夫练习的靶子,在私密的地方,危险的地方。
在他干爹他师傅的指导下,他都敢下手不几年就成了针灸高手。
有空时,那王老爷子就指着院外一棵什么草啊,树枝啊。
这叫什么,什么时候采什么部位,能治什么病!
凤芝就学会一颗采一个标本,又是注解,又是说明的!
一老一少田间地头,密林草甸,山头沟壑,河畔峡谷,都留下他们的身影,反正这个小小的卫生院人来也看,牛马羊来了也看,就是谁家的鸡鸭猪狗有了毛病也来瞧,凤芝跟着他的师傅是什么都学,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乡村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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