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嬴政说,“朕召二位前来,是为了此次使团的功赏。当前朝中典客的位置正有空缺,朕参看王绾上奏的详细情况,欲以左使昭明为典客,右使吁糜冶为典正,你们觉得如何?”
“王上,不可。”二人异口同声。
“却是为何?”嬴政不解,一个小小的贱商,难道还能同时得罪了二位丞相?
“启奏我王,”昌文君先回答,“昭明此人我有所了解,他原先是我兄长昌平君门下的食客,前番我哥哥归秦正是此人一手策划。这个主意害得我兄长丢官失爵,远游于寿陵,寄食于庐墓。
“而他呢?他可倒好,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抛弃了我那可怜的兄长,自己居住在咸阳高大的官舍里,还日日去那些茶馆青楼之类的场所作乐。
“不仅如此,此人还尝试结交其他的官员,”昌文君总结,“总之,这个人,一门心思都是为了自己。王上不应当让这等小人当此大任。”
昭明和昌平君,关系不好吗?听了昌文君的话,王绾心中暗自奇怪。他还记得昌平君千里迢迢的在蓝田迎接使团,那一脸担忧的神色可不像假的。
但他也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没有反驳。
“还有这等故事?”嬴政听后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哥哥现在如何?”嬴政问昌文君。
“辟居于陵园,整日忧思难解,”昌文君皱皱眉头。
“那可真是辛苦他了,”嬴政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王大人呢?”他转而去问王绾,“你说的不可却是为何?”
“王上,”王绾正待要回答,眼睛看向了小高子。
“小高子,朕想吃些点心,”嬴政发现了王绾眼神的方向,于是吩咐。
“嗨,奴才领旨。”小高子行礼。
“要最甜的那种,”嬴政补充,“可交待太宰细心准备。”
“嗨,”小高子领命去了。
“王大人请讲,”嬴政示意王绾。
“王上,臣先得求王上赦免臣。”王绾立刻跪下。
“这是如何说?”嬴政感到奇怪。
王绾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行礼。
“行,”嬴政答应,“爱卿但说无妨,朕不怪罪于你。”
“王上,这都怪臣,”王绾抬头说,“出行之前,臣只是简单的调查了此人,发现他常年与秦国的商社打交道,好几年来都是为贩马才到咸阳,因此认为此人只是普通的贱商,就将他收入了队列。
“不成想,此次到了楚国,此人借着这个机会认了祖宗,他原来是楚国的昭姓贵族之后,只是因为一些变故久不去走动,所以失散。”
“既然是这样,也不算是贵族了,”嬴政说。
“王上,”王绾继续说,“王上可还记得齐桓公收留田氏的故事?”
“王大人的意思是?”嬴政问。
“此人虽然有才,但其是贵族出生,如果要接受这样的人,相当于是接受了楚国的昭氏入秦。”王绾说。
“会有这么夸张吗?”嬴政问,“朕本来只是想让他担任行典客的副官典正而已。”
“田氏的先祖入齐之时,桓公给他的,也是个小官,”王绾回答,“但其人身后有大族扶持,无论是升迁还是做其他的事情,都会比寒庶子弟更有资源,也更容易创立能够获得封赏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