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秀英嘴里逼问出王细花的“去处”,才是王雪照的真正用意。
这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因为在孙秀英眼里,王雪照是王细花的表姐;所以这个表姐嘛,是有把柄被握在孙秀英手里的。
这个把柄就是——王细花桩并不体面的婚姻。
王二婶去把看热闹的妇女们劝走,雪照的大嫂谈凤蕙才挺着大肚子进来了,王梨梨也小心翼翼地扶着王正乾走进了屋里。
王正乾扶着腰,一进门就看到王雪照哭成那样,手臂上还淌着血?一家之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一双牛眼。
王二婶正和唐丽人说话,“……雪照今天乖着呢,哪儿也没去,我一直在院子里洗衣裳,也不知道老四家的什么时候进来了,我听到雪照哭,就进来一看……哟,大嫂你先看看雪照吧,这到底怎么了,淌了这么多血……”
唐丽人已经一边听妯娌说话,一边拿着毛巾给女儿擦拭过手臂,见雪照的手臂光洁王嫩,一点儿伤都没有,这才扭头对丈夫说道:“雪照没事儿,手上没伤口。”
听到妻子说雪照没事,王正乾这才松了口气,在王梨梨的搀扶下,坐在炕床上,对王雪照说道:“雪照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他并不指望傻女儿能把事情说清楚。女儿傻到什么程度,他是了解的。可他必须要过问,因为他是父亲,是女儿的靠山,哪怕这会儿他的腰摔坏了,也必须替女儿撑腰。
王雪照脆生生地说道:“四婶来偷钱。”
一语未了,全家震惊!
就连二婶也愣住。
——怎么雪照说话说得这么清楚?
王梨梨更是诧异,“小雪子,你……说话不打结了啊?”
“你、你才打结!”王雪照回了一嘴。
谈凤蕙抱着大肚子慢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雪照,你怎么知道四婶是来偷钱的?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刚才你手上为什么有血呀?是不是她打你了?”
唐丽人皱眉,“蕙儿,你别一下子问雪照那么多,她哪儿答得出来呀!”
王雪照磕磕巴巴地说道:“四婶问我……爸爸的赔偿款藏哪儿了……我、不知道,四婶打我。”
全家人再次陷入震惊!
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内容相当清晰啊!
王梨梨被气了个半死,咬牙说了句“我找她去”,转身就想追去四房——
“站住!”唐丽人喝道。
王梨梨急道:“妈,咱家的钱可真别被四婶儿偷了去!”
谈凤蕙则耐心地问王雪照,“雪照,那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王雪照是很想说清楚的,但她发现这具身体是真的……多说几个字都不行,磕巴、还喘粗气,所以她就摇了摇头。
唐丽人皱眉,“你慌什么!雪子未必知道咱家钱放哪儿!”
其实王雪照都知道。
主要是因为她是个“傻子”,所有人都不防她。
唐丽人和王正乾商量,“当家的,不如我把那钱存到储蓄所去吧?”
省得放在家里总招人惦记。
王正乾点头,“也好。”
谈凤蕙看了王二婶一眼,心想二婶的为人虽然信得过,但毕竟不是一家人,这钱财的事儿不好当着二婶的面说,就岔开了话题,“二婶,红豆和黄豆呢?”
这俩是她和丈夫王冬生的女儿和儿子,一个六岁一个还不到四岁。
今天是王正乾上县医院复查的日子,婆母唐丽人借了一辆牛车,正好谈凤蕙也怀孕八个月了,唐丽人就想着让她也一块儿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临行前谈凤蕙交代过一对儿女,让别出门,在家陪着四姑王雪照的……
现在怎么不见?
王二婶道:“刚才还在呢!啊,对了……知青站那边儿不知怎么了,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她俩可能跑过去看热闹去了。”
正说呢,红豆和黄豆就手牵着手的跑了回来。
“妈妈!奶、爷爷!三姑你们回来了?四姑好!二奶奶好!”俩小家伙兴奋得不行,喊完了人以后就噼里啪啦地叫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