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被一扫而空,许志才脸色铁青,嘴角用力沈了下去。他被气得喘不上气,捂着胸口咳弯了腰。
文艷如端来水和药,给许志才拍后背顺气,可谓夫唱妇随,情谊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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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一心为公司,用得着我逼他?”缓过来了,许志才又开始喊,“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出这些幺蛾子!”
“现在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捡起手机,许如清穿好外套开门,“我最后说一次,资料不是我洩露的。”
“看来阿越什么都没告诉你,”许志才幸灾乐祸道,“给你哥睡了那么久,到头来他信你吗?”
门外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刀割一样。
昨天许清越避而不答的样子覆现,他攥紧了门把,铸铁把手冰冷刺骨,遇上湿热的手心,再分开,兴许要扯掉一块皮。
“你不会真以为能把他哄到手吧?他以后必须得结婚生子,你要是识趣就——”
砰!
一切声响皆被铁门隔断。
“跳了跳了!”
“啊啊啊啊——”
忘记退直播后臺,数道尖叫声从口袋裏冲出,随即戛然而止,掏出手机再看,直播间已被封禁。
院外漆黑一片,人影全无,堪比恐怖片取景地。像被谁推进了海裏,他的身体急速下坠,冰水没顶。
出人命了。
跟许家有关系,该他哥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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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塔隆门口,人群早就散了,广场上一丝热乎气儿都没留下,唯有公职人员处理善后。
打电话给许清越,没通。司机着急收车回家,催问他:“我说,你嫌外边儿冷咋的?还下不下车啦!”
仿佛没听见,许如清收回视线,急道:“去最近的公立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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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急诊大厅依旧满员。
咨询处排长队,许如清边道歉边插队到最前面:“刚才有救护车送重伤的过来吗?”
“您也是跳楼男人的家属吗?”得到确定的答覆后,护士指了个方向,压低声音,“请您节哀。”
悬着的心终于没入万丈深海。
不敢想、也想不到许清越此时在做什么,一个号码翻来覆去地拨,直到手机发出电量过低的警示音。
眼前天旋地转,许如清满世界找哥,甚至寄希望于默契与玄学,期待下一个转角或楼层能找见。
“……许清越!”
所有人都看他,所有人都不帮他。
“许如清。”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见晏良扶着晏妈妈正出电梯门,晏妈妈佝偻着背,哭花了妆。
他悄声问:“阿姨生病了吗?”
晏妈妈沈浸在伤痛中对外界毫无知觉,晏良深深看他一眼,扶妈妈在不远处坐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