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啊?”许如清仰头问。
晏良捏了捏他的肩,面露狠意:“别让他打你。”
“没有,我哥他……哥!”
见许清越出来,许如清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轻易把正聊一半的话题抛在脑后。他扶着椅子站起来挪到轮椅上,草草和晏良道别,跟上许清越:“哥,没事了吧?咱回家吗?”
前面的人忽而驻足,许如清撞上了他哥的腿。许清越转身和晏良说:“司机十分钟后到,车牌号是xx。”
说罢,不给对方拒绝或道谢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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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许如清一声声地喊“哥等等我”,晏良握紧了拳。
在他看来,许清越这一举动就是把他和许如清一起放在“小辈”的位置上,惹了事进了局子,得由“长辈”亲自出面摆平,“长辈”对他嘘寒问暖,最后,因为天黑时间晚,还贴心地安排司机把他送回
一言一行都在点他:你太年轻,没有能力保护许如清,你配不上我弟弟。
拳头砸上椅子,薄薄一层铁皮被打得弯曲——凭什么许清越可以毫不费力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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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沃停在门口,许如清自己站起来,主动迭好轮椅放进后备箱。他左腿现在可以短暂承重,也能摘下支具走两步,终于可以坐在副驾跟许清越并排了。
他十分确定许清越生气了,路程过半,他都安静老实,想着怎么跟他哥认错。
不过今晚要素过多,他想不明白许清越因为哪件事而生气。因为他打架?因为他受伤?还是因为他和晏良握在一起的手?思及此处,他动了动屁股调整坐姿,语速比平时快了些:“哥,我和晏良纯纯兄弟情,一点水都不带掺的。”
许清越打转向灯转弯,同时看向右侧的后视镜。他感觉许清越的眼神扫到他了,但他哥没说话——那就不是因为晏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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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错了,我不该打架的,”他往左边挪了挪,恨不得挤到许清越的座椅上,“下次我先录视频再报警,绝对不亲自上,更不会和别人产生肢体冲突。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红灯亮,许清越目视前方,拧眉扯松了领带,好像领带才是令他不悦的主要因素:“动物都知道在打架前衡量对手的体型和能力——你很勇敢。”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许如清伸手戳他哥的大腿求和,却隐瞒当时的真相,“而且我们二打一,有胜算的。”
“胡闹。”
许清越猛地晃腿躲开他,绿灯亮,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许清越开车稳,他还没在许清越的车上体会到这种“推背感”,看来他哥是真被他气得够呛。
难哄。
他身体蹭过去,摇着许清越的胳膊,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哥你还生气的话……回家打我吧,用手,用绘尺,用竹条,用数据线都行。”
要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他哥是什么暴力分子边缘人物。
许清越从胸腔深处挤出一声嘆息:“我在开车,离我远——”
话音未落,几片鸭绒从他怀裏飞了出来,许清越的脸色更沈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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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光顾着哄人,都忘了衣服被小偷扯烂这码事了,许如清眼疾手快去抓,虽是抓到了,却又带出更多。鸭绒几乎没有重量,极细微的气流也能将其煽动,在车厢裏四处乱飞。
有两片鸭绒活腻歪了,飘到许清越发间,许清越青筋直跳,摘下来捏在指间:“控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