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故技重施
“我也是吗?”
只是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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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怎么了?!”
许如清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帐篷的其中一面被风掀翻了——是他刚才固定的那侧。果然,他的豆腐渣工程体现在方方面面。
“你别动,”许清越锁上轮椅四个轱辘,放下了鱼竿,“在这儿等我。”
帐篷就搭在他们身后,他听话没动地方,扭着身子看许清越忙前忙后,忽然鼻子发酸:“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许清越背影一僵:“地钉得从反方向倾斜四十五度楔进去才稳。”
“我记性不好,哥下次记得提醒我。”
许清越没接他话,也不承诺他口中的“下次”,只问他:“要不要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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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越固定好帐篷,逆着车灯的光走来,身影从模糊的轮廓变为清晰实体。车灯功率大,许如清才看一小会儿就分泌出生理性眼泪,他眨眨眼,怎么也看不清许清越的表情。
鱼竿又递到他手裏,许清越劝道:“来都来了,别留遗憾。”
像是一拳砸进水裏,不似棉花那般全无招架之力,而是有抵抗,有反弹,有包容,轻而易举化去了他的力道。
许清越就是这样。
他很少从许清越嘴裏听见“不行”、“不可以”、“不允许”这种明确拒绝的话,许清越擅长避重就轻,擅长顾左右而言他,只要许清越不想回答,那他永远得不到答案。
但许如清不是悲观主义,他更喜欢回合制游戏——你不回答,那算了,下次再说;你生气了,那我认错,下次还敢。所以他接下鱼竿,跟许清越一起把刚才的话“忘了”。
他一手撑在轮椅扶手,单手把桿甩出去,冲许清越一挑眉:“哥,帅吧?”
毕竟是最后一次,他也不想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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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认真听许清越讲解,鱼鳔第一次晃动时按兵不动,等许清越说“收”,他迅速起桿,鲫鱼被钩出水面,在半空中拼命甩尾巴。
“哥我钓到啦!”话音刚落,鲫鱼猝不及防掉回河裏,他盯着层层水波发楞,“还是没咬住?”
“你做得很好,”许清越拿回鱼竿,搓一块饵料装在钩上,“钓鱼的结果不可预测,谁也不能保证百钩百中。有时候即便做好万全的准备,也有一无所获的风险,你要具备抗风险的能力。”
“是这样的吗?哥,我不信。”
“这些只是经验之谈,以后你进了瑞思就知道……”
今晚的许清越异常耐心,像是要把近三十年的“人生哲理”传授给他。但他没心思听,视线下移,许清越因为坐在低处,裤脚上窜几寸,露出一截黑色袜筒,和一小片皮肤。
他掏了掏口袋,然后假装弯腰系鞋带,双手靠近许清越,想把那条红绳绑在他哥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