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那我走了。”
雀儿朝她摆摆手。
明蕴之按原路返回,她脚步不慢,没一会儿,那些讥笑打骂声就被甩在了身后。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她!”
四个人突然一哄而上,就这么统一了说辞。
“我们跟姜翎本来在一起闲叙,是她突然间过来,说姜翎脸上脏了,带他去池塘边洗脸,还让我们离远点。”
另一个人补充道:“我们就听她的走远了点,结果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推了姜翎,把他推进了池塘。”
明蕴之静静问:“我为什么要推他?”
她跟姜翎无冤无仇,甚至没见过他,推了他再下去救他,她脑子又没进水,他们的诬陷根本就毫无逻辑。
谁会信这种说辞?
沉默中,苏泠道:“因为你脚滑了。”
“你不是故意的,你为了稳住身形想去扶姜翎,结果你站稳了,姜翎被你推下去了。”
“不,不是我。”她立即回答
她回过头来,盯着方才说话的男孩,声音坚定:“是他。”
“他总欺负姜翎,这点大家有目共睹,他力气最大,只有他能直接把姜翎推入池塘。”
“他侮辱姜翎,我制止很多次都无果,池塘里那朵花就是他给姜翎带上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姐姐应该也看见了,我们跟姜翎发生了争执,然后混乱中,是他把姜翎推入池塘。我刚刚鬼迷心窍,为了保护朋友,才一时心急那样说……”
“泠泠你胡说——”
男孩厉声质问她,但苏泠全当听不见。
她离远了一点,看向其余两人,问:“你们也看见了吧,是他吗?”
裴彧抬了下手,没多理她。
明蕴之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但当天晚上,一向身体很好的她突然就开始发热,整个人烧的头昏脑胀。
而本该明日回来的裴云澹,也提前了一天抵达裴家。
那双亮晶晶的眼含着几分笑意,音色浅甜,讲至兴头上,甚至放下茶杯伸出手比划。
“那鱼便从妾身手中逃出去,妾身想再抓,却无意打翻了外祖半满的鱼桶。鱼儿一入水便又无影无踪,将外祖气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反应迟缓了许多。
裴彧没想象过她淘气的样子,也想象不出名扬大周的大儒柏丰益鼓着肚子是什么模样。他一时怔住,未曾回应。
他从未这般被她冷落过。已经好些日子了,他甚至难以得见她的笑颜。
从前那个笑眯眯看向他的人,如今竟吝啬于一个眼神。
方才那股似有若无的隐怒,就这样消散在一碗醒酒汤里。
裴彧放下碗,道:“太子妃睡了吗?”
青竹低下头:“娘娘今儿个吹了风有些乏,已经睡了。”
裴彧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孤明日去瞧她。”
“是。”
青竹退了下去。
足以证明她惯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偶尔气性上头,口不择言也是有的。
前阵子又遭了那样的劫难,想来正是脆弱的时候。
拙劣的把戏,下作的手段,仿佛他是个色中饿鬼般,将人塞到他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