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已经动了杀机。
陆萱的神态却已经回覆正常,丝毫不为所动。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闻萧伶突然松开手,他飞快地封了陆萱的全身大穴,再退后几步,略略抬头望向商柔,墨眸里笑意盎然。
晨曦晒落在闻萧伶那精致秀丽的绝色容颜上,那朵墨梅如同落在初雪上般诡异凄美。虽是极美,却又有一种魅惑的邪气。
闻萧伶轻轻偏头,挑眉微笑道:「宠妃,希望你有想念我,毕竟能上我闻萧伶的床都不是庸脂俗粉,凭你这等姿色可以上我的床可说是荣幸了。」
他毫不客气地在数千人面前提起商柔被他几次调教玩弄的往事,商柔却只是面沈如水地看着他。
「本来我应该将你就地格杀的,但陛下毕竟念着你侍候他多年,所以他愿意给你一次机会。」闻萧伶随手丢出湛卢,他丢剑的力道不大,商柔也不想陆萱的爱剑被丢弃在地上,便握着了剑柄。
湛卢剑身轻盈,虽然饮血无数,却依然澄澈得如同一泓秋水,清晰地倒映着商柔的脸容,使他光是握着这把剑就心里发寒。
然而完好的剑身却已经出现一个永难弥补的缺口。
正如陆萱的命运,已是回天乏术。
闻萧伶愉快地笑着道:「你若为陛下斩杀企图弒君夺位的陆萱,陛下愿意让你带罪立功,既往不咎。」
商柔震惊地抬头看着闻萧伶,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周遭刺眼的光芒中,只看见闻萧伶眼角的暴戾阴騺愈发张狂,他美艷邪异得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商柔毫不犹豫地弯身想要放下湛卢。
正当商柔弯身时,闻萧伶却嫣然笑道:「商柔,你看看你的身后。」
说着,闻萧伶抬起修长的手指往后方一指。商柔回头,只看见长巷一侧的房门被打开,几个侍卫带着头发蓬乱,满脸青肿的方代月走出来。
商柔错愕地站在原地。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犹自沾着陆萱体温的剑柄,合上眼睛,痛苦地说道:「方代月,我还是……害了你。」
方代月虽然狼狈不堪,颈上还被架着一柄长刀,却还是温柔地说道:「商柔,很抱歉,我……竟然让你为难了。」
陆萱冷笑道:「拿个无辜的人作胁,倒像是闻萧伶你的作风。」
闻萧伶侧头看了方代月一眼,轻笑道:「方代月一点儿都不无辜,他可是商柔的情夫,陛下一直没有追究他与妃嫔通奸的死罪,可不代表陛下饶恕他了。」
商柔的喉头仿佛塞着什么,他回头恨恨地看着闻萧伶。
「你可别恨我,把他带来也不是我的主意。」闻萧伶耸耸肩膀,他缓缓地向方代月走去。
商柔猛地跳起来,拿着长剑就往闻萧伶刺去。
闻萧伶转身,一手抓着商柔的手腕,他的五指使劲,痛得商柔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碎裂了。
「不自量力。」闻萧伶嗤笑一声,他用力一甩,商柔的湛卢脱手飞出,整个人也被重重地甩到墻上,发出啪的一声,如同死人般软软地倒下来。
坚硬的墻壁上已经出现一道道裂缝,可想而知闻萧伶用的力道有多大。
陆萱和方代月都同时想要扑上前护着商柔,闻萧伶却已经俐落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方代月的颈前晃了晃,微笑道:「当日我没空杀了方代月,现在倒是可以补全我的遗憾了。」
「不要!」商柔一手按着胸口,唇角不断地沁出鲜血。他顾不得脊椎痛得几乎寸寸裂开,只是哑声大叫着。
陆萱也回头狠狠地看着闻萧伶,闻萧伶只是含笑看着商柔,唇边滑出一丝妖媚的笑意。
「那你快点选一个嘛。」闻萧伶轻松地玩弄着手中的匕首。稍一不慎,刀锋就会割破方代月的喉咙。他一脚挑起地上的湛卢,湛卢不偏不倚地插在商柔面前的青石砖上,剑柄还在颤动着。
「让我见陛下。」商柔看了看脚下的湛卢,剑身倒映着使他晕头转向的光芒。
闻萧伶向长巷的一侧偏了偏头,商柔刚才一直在看着闻萧伶,却没有看见长巷尽头,灯光无法照耀之处,正静静地站着一人。
六十四
那人身穿一袭紫袍,头戴紫玉冠,腰缠金丝锦带,在阳光杲杲中如同一缕凄美的幽魂,那霞裙月帔的身影仿佛即将随初日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