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心裏冷哼一声,心想:来了,重头戏来了。
孟星河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像个渣男一样露出一副模棱两可的表情。他知道凌睿肯定在偷听,因此不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单身。
李雨楠自以为自己看懂了那个表情,于是略带遗憾地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现在挺好的。”
“我就是觉得离开你之后发生了很多不顺心的事。想起来那时候虽然总嫌弃你不关心我,可是还是有你的日子更让我安心一点。三十岁是大生,我忍不住还是来找你了。我不该来的,对不对?”
“别说这些了,我们都往前看吧。”
李雨楠半低着头,小声的问,语气是有些委屈的,“为什么当初我说分手,你连理由的不问?”
“……”孟星河第一次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凌睿难缠的提问者。他大学没交过女朋友,毕业以后交过两个,第一个是个比他大两岁的同行,后来对方去欧洲异地恋了几个月便自动分手;第二个就是李雨楠,李雨楠和他交往没多久就同居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按照他父母的意思很快就应该谈婚论嫁了,可后来李雨楠忽然一意孤行地搬走了。孟星河虽然没问为什么,但是他总觉得那时候自己头顶的颜色多少是有点绿的。
只不过孟星河不喜欢把事情挑破,弄得鱼死网破。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
在他的经验裏,这种事情分手后就更没必要摆出来讨论了。
但是李雨楠似乎很想说点以前的事。
“以前我在幼儿园被同事排挤,你就说,换个幼儿园吧,也不多问几句发生了什么。我爸妈为了我弟弟读书的事情想找找关系迁户口,你说,他都高中了现在花钱也没用。我想养只猫,你说以后怀孕了还要送走,没意思。我朋友都说你是个直男癌,我被他们说多了,也觉得你不关心我。其实,我知道你只是不会表达。我们分开以后我才慢慢看清楚。”
凌睿听完李雨楠的控诉,撇撇嘴,觉得他们分手也是应该的,孟星河就是她朋友口中的样子,并不是不会表达。
冷眼旁观的人都能看出来李雨楠对孟星河来说只是个代表女朋友的符号。他需要这个符号在社会中找到认可的身份和熟悉的同伴。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一个伴侣,不用付出太多,也收获有限,但是彼此没有更多的要求,便也相安无事,甚至可以结婚过一生。
但此时时刻这些控诉显然毫无意义。虽然听完李雨楠的话,孟星河也实实在在地勾起了一丝内疚。
可这一点内疚毫无意义,已经结束的感情再清算对错好坏已经是多余了。
凌睿敏锐地发现了孟星河那一点儿心软。
他站在床和衣柜之间犹豫了几秒,伸手打开了衣柜。
从衣柜裏拿出一条黑色真丝睡裙换上,走到梳妆镜前,凌睿伸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用拇指把唇线上涂的口红稍微抹开,制造出一副被人强吻过的模样。最后,他打开孟星河卧室的衣柜,找出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和一条黑色的皮带。他用领带塞住自己的嘴,再把自己的双手用皮带绑起来。不过皮带不太好操作,只是胡乱的挽在手腕上,十分潦草,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破绽。
接着他躬身爬进衣柜,再用脚勾着柜门关上了。
衣柜裏一片漆黑,就像他心裏一直让人下坠的深渊一样,但是他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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