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高差了十五公分,这使得孟星河的站姿更加局促起来。
太近了,孟星河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凌睿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有一点卧蚕的下眼睑。他瞬间在这张脸上找到了凌睿十几年前的影子。
“是想我穿校服的样子?还是想我穿裙子的样子?”
凌睿一边说一边收紧手裏的领带,他的气息扑到孟星河的脖子上,密密麻麻地沿着对方的脖子向肩膀蔓延。孟星河只感觉到从身体到灵魂都开始战栗,他知道自己很难拒绝凌睿,十几年前是,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还想再亲我吗?”
孟星河除了呼吸,什么也不会干了。
凌睿忽然把他的领带往前一扯,孟星河下意识的就做出了一个吞咽反应,凸出的喉结滑动得十分明显。他的心裏防线在这一瞬间崩溃,无法抵抗本能地用力地把凌睿拉倒跟前,最后两人颤抖的嘴唇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凌睿仰着脸,嘴唇上方不像高中时还有些绒毛,现在已经长出了成熟男人的胡茬。
孟星河的瞳孔裏只有这张好看的脸。
凌睿的指节被孟星河捏得发疼,对方却迟迟没有亲下去。
这微妙的氛围持续了十来秒,凌睿忽然轻不可闻地动动嘴唇说:“亲我。”
孟星河替自己感到羞耻,他像巴浦洛夫的狗一样,就在凌睿叫他亲下去的一瞬间,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权,不能再做自己的主人。对方嘴唇的触感和少年时期一模一样,孟星河脑海裏翻腾起许多疯狂的念头,那些不为人知的渴望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托起对方的细腰,一颠便把人像端盘子一样抱了起来,凌睿立刻轻车熟路地盘住了他的腰。
凌睿还是那么轻,一点点分量都没有。
读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凌睿还没有书包重,现在亦是。
这是他们高中时最喜欢的接吻姿势,凌睿可以与他平视。孟星河的舌头探进凌睿的嘴裏,饥渴地探寻着过去令人激动的回忆、肆意的青春气息。被抱起来的凌睿肆无忌惮的抓起他的发根,发疯似的吻了很长时间。
凌睿知道自己想从孟星河那儿得到点什么,什么都好,哪怕只是迷恋他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也好。他受够了那种被全世界厌恶的情绪,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个充满恶臭的异类。
而孟星河现在的样子很好的满足了他,仿佛在说只要他愿意,孟星河便可以随时随地再做裙下之臣。
这个想法甚至让凌睿生出一点不切实际的妄念,想要和孟星河重续前缘。他知道这是被周崇刺激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回到过去,现实吗?
凌睿并没有认真地去设想过。
然而还没等他们进一步做什么,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眼下的意乱情迷。孟星河如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把凌睿放下来,撇开头不敢看他。
周南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凌总,您回来了吗?”
刚才她从卫生间回来,正准备下班却发现老板办公室的窗帘全都拉起来了,于是前来敲门,准备问问凌睿是否要加班。
凌睿没有开门,尽量用平常的口吻说:“你下班吧。”
“好的,凌总。您出差辛苦了。”说完,门外高跟鞋的踢踏声渐渐远去。
暧昧的气氛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继续。凌睿见孟星河已经趁机退到了沙发一角坐着,显然又竖起了防备。
孟星河头也不抬地问他:“可以抽烟吗?”
凌睿不喜欢办公室有烟味,他立刻拒绝了孟星河。
孟星河搞不懂自己刚才为什么像个牵线的木偶一样去亲凌睿,而且亲下去以后竟然不想停。他心裏一团乱麻,又开始后悔刚才的失控把这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关系搞得更难收场了。
凌睿观察着孟星河的表情,刚才的兴奋也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冷静下来了。他心裏很清楚孟星河本质上也只是想得到快乐,根本不会和他共同承受秘密。如果他现在多问两句,这人一定会做出一幅避之不及的可恶姿态,凌睿并不想看到那个。
“你也下班吧。”
凌睿话音刚落,孟星河便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去开门,打火机从裤子口袋裏掉出来都没有察觉。凌睿只觉得那一瞬间仿佛被鱼刺扎到,脸色又暗了几分。
果然,谁都害怕和一个变态扯上关系。
人永远最爱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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