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电话;电话!”赵温酒忽然指着床头闪动的电话;上面赫然两个大字“贱人”。田蜜蜜大步跨过去抓起电话就问;“小贱人;你有事儿么?”
“哦;问下你除夕有活动么?”李二梅手里举着小孩儿放的烟花棒绕着圈。
“没;我在你家附近。”田蜜蜜的声音低沉;但是心头已经狂喜;听小贱人的声音似乎没事儿。
“哪儿?!”李二梅把烟花棒塞给旁边叫唤的小孩儿;自己拔腿就往小区外面跑。
“前街口的富豪酒店。8908房。”田蜜蜜开始搅起了衣角;“那个;赵温酒两口子也在。”
“哎哟;”李二梅边跑边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李二梅和家里坦白对象是女的后;堂亲们都没了声音。爷爷当天下午就让堂哥开车送他到了乡下;站在祖坟旁的李老爷子绕着走了几圈看了半天;嘴里嘀咕着;“风水没问题啊。”
他拨了李二梅老爸的电话;“李仲文;在哪个狐狸精床上呢?给老子回家管管你女儿;她也找狐狸精了!没错儿!是母的!”
除夕晚上;全家人继续拥着李二梅轮番发问。
“那狐狸精怎么迷上你的?”李二梅的爸妈十几年不见面;这会儿都凑齐了;李仲文问着女儿。
“不是狐狸精;就是正常人;我的病人;一来二往就熟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她。”李二梅抓起把瓜子要嗑;被自己老妈一把拍散。
“你究竟要怎么样?”妈妈问。
“过日子啊。除了不能生孩子;日子也没多大差别吧。”李二梅伸手去抓巧克力;被老三一把夺下;“她比你大那么多;她死了你怎么办?”
全家都安静了;琢磨着老三这大过年的也不怕寒碜了祖宗。
“那我也继续过日子啊;死了遗体捐给学校;我都签了协议了。”李二梅看着屋子里的一圈人;“你不让我找这个;我还会找下个。爷爷刚说找个男人逼我结婚;我也会出去搞三儿的。我只能和这个人一起。”
李二梅站起来拍拍手;眼镜后面一派安静;“恳请大家让我幸福。”她深深鞠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想田蜜蜜了;外面响起了吵闹声;爷爷骂爸爸;爸爸吵妈妈;伯父姑姑劝架;奶奶气得掉泪。老大来敲门;“二梅;婶婶气走了。”
李二梅坐在床头纹丝不动;“哦。”妈妈有自己的家和别的孩子;能来一趟不容易了。
“你真非得这样?家里人的脸面;你得想想吧?”老大说。
“哦。那我去外地工作就是了;养得活自己的。”李二梅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大厅里还吵得不可开交;李仲文看女儿要出门;气得上前要扇她。
“放下!”老头吼他;“养不教父之过。你不养不教;这事儿还没个头绪就要打她;和狐狸精混多了脑子都没长进!”
李仲文讷讷地放下手;李二梅将鞋带系好;“爷爷;您别和他们吵啊;去听戏。我散散步就回。”起事儿的头子这会儿和没事儿一样地出了门;李二梅哄了邻居家孩子一根烟火棒玩着;想起田蜜蜜这会儿在家干嘛呢;就打了电话。一听田蜜蜜在自己家附近的酒店压根没回去;李二梅撒腿狂奔;一边跑眼里一边冒汗;8908的门被李二梅敲响;田蜜蜜刚开门李二梅就扑进她怀里;“你傻啊;你怎么早不说?”
两个人拥在门口;被小尼姑的一声饱嗝惊动;李二梅拉开田蜜蜜;看见林乐锄真盘着腿靠着赵温酒坐床上看着她和田蜜蜜的好戏;“Hi……”林乐锄摆了摆手;“你们的房间在对面。8909。”
李二梅拉起田蜜蜜就往对面去;田蜜蜜回头羞涩地看了赵温酒一眼;赵温酒放下啤酒罐子;“你说;她俩什么时候出来?”
林乐锄跳下床打开行李箱子;“要不比比?”她拿着睡衣去洗澡;剩下赵温酒咬着被角。手机闪动;她以为是赵温书的;打开后;看见了那个让人心沉到底的号码……“赵老先生发火了吧?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和乐乐分手;否则;你的公司、你的社会人际网全部坍塌。你懂得怎么做。”
老爷子那通火竟然是孔令早点燃的。孔令早不难查到赵温酒家里的信息;他不会去触怒小尼姑;也吃准了自己不会把事儿主动告诉她。赵温酒将手机放到一旁;开始闭上眼睛思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糊间感觉到被窝里钻进一只小泥鳅;赵温酒笑着捞进怀里;手上的触感电醒了赵温酒。小尼姑抓着她的打底衫声音怯怯的;“温酒;换了衣服休息吧。”
赵温酒张大了眼;猛地将小尼姑翻身压下;顾不上身上的累赘;压抑了多日的强受气息一吐而尽;将林乐锄吻了个透烫通红;两个人紧紧抱着;这几天的委屈压抑都化成了额角的汗珠。赵温酒终于发觉身上的衣服碍事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褪掉了;和小尼姑化作了两条美人鱼交织在海底风暴中。
林乐锄的脑子里渐渐明白了件事儿;主动和被动的感觉是两回事儿;自己主动的这些日子;她慢慢找到了舵手的乐趣;赵温酒身上散发的女人香让她着迷。这是暗恋王晓雨时都没感知过的。现在;赵温酒却掌控了她的感知节奏;耳旁是赵温酒呼出的热气;皮肤上到处留下她舌头的行走痕迹;赵温酒的双手给她打开了一个新天地……风暴在海底慢慢聚集;中心的漩涡卷走了她的意识;林乐锄时而浮游;时而潜沉;身体深处的飓风搅得海底杂乱;寒流褪去;暖流来袭;林乐锄咬着唇紧紧搂着赵温酒;赵温酒的手摸着她的额头;忽然感到洋面下的风暴在慢慢退去。
林乐锄喘息着睁开眼;她感觉到赵温酒的迟疑和分心;“温酒?”小小的声音似乎带着不解和乞求;赵温酒看着她;眼里都是疼惜。林乐锄抓住她的手;老少女的最后一层羞怯心理防线崩溃;“要我。”
赵温酒闭上眼睛吻上林乐锄的唇;海底风浪大作;今天换她来指引;季风掠过;赵温酒潜入到深海海底;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赵温酒能感受到;汩汩海底潜流从她身旁划过;越深入越难抽身;小尼姑喉间偶尔溢出的声音刮得耳膜作痒。赵温酒领略了海岭延绵;海沟纵深。她从徜徉到奔跑;距离风暴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将自己和林乐锄一起包裹进风暴中;意识中只剩下了三个字;我爱你。
凌晨三点多;赵温酒先醒了过来;起身给林乐锄擦了擦身体;指尖的饱胀和红花提醒着自己;两个人的真正纠缠从除夕这夜开始。她不想分离。搂着小尼姑继续睡;赵温酒的脑子得以平静;再想起孔令早的短信;赵温酒发了条信息给温小宝。
小尼姑的鼻端蹭在她胸前;赵温酒笑着去咬她的小嘴儿;小尼姑哼哼几声又睡熟过去。十分钟后温小宝回了信息;“小尼姑的爹是公安厅的老人;孔令早急着爬吧。这回宝哥哥叫他爬不成摔结实点儿。”
孔令早敢以权谋私查她的家底;她赵温酒也不会客气了;声败名裂换十年前她还真怕;现在想想;她无法直视自己的懦弱和声败名裂后的下场;真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