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明辨认了好半天,才确定那件物体是个人,这还是因为那人被骑士重重丢下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给我起来!”那骑士喝道:“堂堂男儿,酒醉青楼,成什么样子!”
地上那人蠕动了一下,似乎不愿起身。
骑士将长刀往青石板路面上一顿,发出一下清脆的金属声。那人吓得身子一缩,迅速无比地爬起身来站直,哪还有半点身受重伤的样子。
“你还记得我是如何警告你的么?”骑士声音里并未有多生气,却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威严。
“记得,夫人曾有教诲:不得乱看美女;不得调戏侍女;不得出入青楼。”那人大声答道。
“违反任意一条,该当如何?”
“罚蹲马步一整日,不得吃饭喝水。”那人迅速回答。
司徒景明在一旁听得大起同情之感——他每日不过蹲几个时辰,就已经痛不欲生,这要是蹲一整天,还要命不要了?
骑士冷笑:“若是知错而犯,又当如何?”
“这……”这回那人迟疑了。
“说!”
“罚睡一月书房,一个月内,不得与夫人有勾勾小手、亲亲小嘴之行为。”那人说得有气无力。
哇啊啊,这个女人还真是驯夫有方,不过一个月不能亲热,会不会太狠了点?
正在幸灾乐祸时,司徒景明忽感背脊一凉,回过头,却见顾楼兰眼睛大亮,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二人,耳朵更是竖得老高,惟恐漏过了任何一个字。
不知为何,他心中直发毛,仿佛眼前的事件,将会影响他未来的人生一般。
“很好,”那骑士又发话了:“我问你,前日传你兵法三卷,背得如何了?”
虽然看不清,但司徒景明仿佛能猜测到那人汗下如雨的样子,一如顾楼兰心血来潮来到书房,问他读书的过程中有何体会时一般。
看来是同道中人啊……司徒景明同情地想:幸好,幸好这顾大小姐不是他的王妃,否则他岂不是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说来也奇怪,这骑士在大街上驯夫,旁边人来人往的也不少,楞是没有一个人好奇地过来围观,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相比之下,站在远处观望的他与顾楼兰,以及更远处的侍卫们就显得分外突兀。
“回、回夫人,”那人战战兢兢地道:“字、字太多……背不下来。”
那骑士怒道:“区区三卷兵法都背不下来,将来如何领兵杀敌,行军布阵?”
“是是是,夫人教训得是,”那人赔笑道:“本王这便回去苦读兵书,所以夫人那一月的惩罚是不是——”
“休想!”骑士道:“令出必行,言出必践,我的话,决不更改。司徒文章,你还不随我回府读书?!”
听得“司徒文章”四字,司徒景明大是惊愕,脱口唤道:“五弟,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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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霸王兄弟 。。。
远处两人听到呼声,齐齐转过头。那人似乎呆了呆,随即满脸惊喜地奔了过来,双手齐出,按住了司徒景明的肩膀:“四哥,你终于来了!”
这一身又脏又皱的亲王袍服,面容粗犷英朗,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可不正是他那五弟汉王司徒文章?
“五弟,你这是……”司徒景明还无法将印象中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和眼前这个惧内男子联系在一起。
那骑士亦慢慢走了过来,立在司徒文章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四哥,前几年你都没有回京,还没见过我的王妃吧?”司徒文章笑吟吟地指着那骑士:“这是你弟媳妇儿。”
那骑士闻言将头盔脱了下来,一头青丝披散下来,露出了一张称不上美丽,却英气勃勃的脸。司徒景明才一怔,她已抱拳道:“苏毓见过蜀王殿下。”行的竟是标准的军礼。
“呃……弟妹不必多礼、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