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要求?”蜀王殿下气哼哼地:“父皇赐婚,不得擅自休妻?”
“都是鬼话!”她愤怒地将放花瓶的木架推倒,花瓶便在她脚边碎裂开来。
休书送出去那天晚上,两人在纠缠不休的互推运动中,不知怎么的就突发奇想,打起了赌,赌那太子司徒承基究竟会不会批准这封休书。
司徒景明心想她家王妃是太子太傅的妹妹,太子心中肯定对顾太傅颇有疑虑。休了顾楼兰,正是打消他疑虑的最好方法,他理应不会拒绝。
可顾楼兰却与她持相反态度,坚持认为司徒承基不会让宗正寺批这封休书。
她当时还在想,这小美人是不是舍不得暂时离开她,这才自我安慰一下的?
结果呢?结果却是小美人猜个正着,她华丽地输了。
于是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外加自以为是地与小美人定下“一个月在下”的赌约。
一个月在下……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蜀王这时候为何肝火旺盛了。
不成!如果一个月在下,她宁可躲她一阵子……也不好,总得想个法子,免了这虐心虐身的酷刑才是。
“殿下,您这……”李福顺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候着,见她陷入沉思,这才敢上前出声。
司徒景明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道:“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用过晚膳,再……再继续?”
“休息?”司徒景明发泄了这么久,也觉得乏了,便道:“也好,将晚膳送到花园的凉亭里去,再给本王上几坛上好的竹叶青,本王要喝酒,赏月。”
李福顺含笑道:“是,殿下。”
他踏着满地的碎片出去传话,司徒景明的目光在他轻盈的脚步上停了停,随即转开。
酒菜摆上了凉亭的石桌,一荤两素,都是佐酒的好菜;酒是上好的竹叶青,香醇浓冽。
李福顺为她排好了碗箸,很体贴地问道:“殿下需要咱家去请王妃娘娘一同用膳么?”
司徒景明坐没坐样地歪靠在凉亭的阑干上,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你忘了,本王与王妃已经‘决裂’了,自然是本王用本王的,她用她的。”
李福顺应了一声,却又道:“其实殿下与王妃娘娘虽然分房,但殿下也不能总是留宿书房。咱们王府里,可并不缺厢房……”
司徒景明没好气地道:“本王就喜欢睡书房,你管得着么?本王仰慕先代文人风范,决定彻夜读书,悬梁刺股,啊、闻鸡起舞什么的,不行么?”
咦,这殿下何时转了性子,喜欢读书了?这倒是奇事一件……
“殿下喜欢读书,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殿下勤学苦读,也莫要冷落了王妃娘娘才是。”他委婉地劝道。
冷落?这小美人都没有说什么,他的总管倒为她们操起心来了。
司徒景明失笑道:“好了,此事本王自有分寸。李大总管你就管好王府的杂事,本王的私事,就不要过问了。”
李福顺一脸的惶恐:“殿下,咱家只是——”
司徒景明挥了挥手:“你怕什么,本王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来,坐下来,陪本王喝两杯。”
“咱家不敢……”
“本王的话,你敢不听?”
“……是。”
叫人添了碗筷,李福顺屁股边儿挨了石凳,战战兢兢地坐下。司徒景明没有再与他说话,自顾自地喝酒吃菜,说是赏月,却并未看空中的月亮一眼。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菜都吃完了,司徒景明也不叫人传,便不断地喝着酒。眼见天色已晚,李福顺便有些坐不住了。
“殿下,这月已中天,殿下是否要回房歇息了?”
司徒景明咬了酒杯,含糊不清地道:“再等等。”
李福顺不解道:“殿下在等什么?”
“等一个人呐……”司徒景明放下酒杯,悠悠地道:“等一个不速之客。”
李福顺心中一紧:“不速之客……殿下指的是?”
司徒景明没有回答,却似不经意地道:“你方才少说也陪本王喝了一坛子酒了罢?你这脸色如常的,不知道的,只怕以为你根本不曾喝酒呐。”
李福顺小心地道:“回殿下,咱家自小酒量便好,喝酒之后,脸更不会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