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
三爷一惊一乍道:“他去干那什么大理寺的活,吃力不讨好,难道真妄想商贾出身的孩子能爬到什么高位吗?向氏这么大的基业,放心交到榆哥儿手上去吗!”
又仰头朝后盯了赵乐游一眼:“榆哥儿媳妇,你得闲也多劝劝,不能本末倒置了呀!”
二房的人在旁听得正有兴致,暗暗察色。
大爷正要训斥,清风徐徐,身后送来一道轻妙的话音。
“母亲,我倒是觉得相公能在仕途闯一闯是好事。”
赵乐游搀扶着大夫人,话音轻柔而坚定,略微思忖,又继续道:“这一来呢,可以磨炼相公的个人成长,拓宽视野,二来呢,也能接积攒人脉,多学门道,我也不求相公能做到多么高的位置,但无论如何,都对家族是一种助力。”
“总不能一辈子守着那三两间店铺,毫无长进罢?”
最后这句话表面关心自己相公,但明白人都能听出是在嘲讽三房。
大夫人的脸色稍有好转,但起床之时本就因为儿子缺席之事,和大爷吵了几句嘴,心情不爽。
“三弟,你倒不如一个小女娘眼界高了。”
二爷摸了摸小胡须,以赞赏的目光瞥了赵乐游一眼。
儿子看爹看得一清二楚,二公子向墨善也注意到赵乐游,觉得这位大嫂与初见大不相同,反观柔弱的妻子,竟觉没甚趣味。
李雅儒自然也察觉了相公对比的眼神,黯然地垂头哀伤。
三爷觉得脸上无光,甩袖训斥道:“长辈说话,哪有小辈插嘴的道理,真是没规矩。”
“母亲……”
赵乐游面上惶恐,但心底是这么想三爷的:【墙头草,势利眼。
】
“我看你才是没规没矩!”
大爷粗嗓子把三爷训了一通,又把想要打圆场的二爷也给连带骂了,之后的一路谁都没说话。
西郊的庄子,虽然地偏,但风景秀丽,盖得恢弘华贵。
粉墙环护,曲折游廊,院内甬道相接,亭台楼阁交错而建,流水潸潸,花园锦簇,正是踏青游玩的好去处。
丁姨娘和向歆月不需参加祭祖,提早来了庄园准备。
三房的三公子向墨琪带着娘亲贾夫人、媳妇钱晨心也来了庄园,因钱晨心怀孕头月,照顾得紧,一到庄子就使唤这使唤那,好不威风。
还使唤了向歆月,若非丁姨娘拦着,向歆月早就开骂了。
“就你这样的性子能不吃亏,不被人踩着吗?”
向歆月看着眼前这位弱不禁风又清心寡欲的娘亲,恨恨地跺脚。
再看钱晨心就差眼睛长到脑门上看人了,不就是怀孕么,嚣张什么!
钱晨心是向墨琪的远房表妹,姿色寻常,肤有瑕疵,身形清瘦,家有几亩良田和园林,算是小门小户。
两人当年随家人江南赏景、一见钟情,偷偷私定终生,闹剧成亲。
没过多久,祭祖的人马到达庄子,丁姨娘和贾夫人领人去正门候着。
从马车下来的赵乐游,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庄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只叹:向府的很多大事都将在这个庄子里发生!
眼下,便发生了一件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