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骤变,手中帕子攥得死紧,却是偏过头去,并不理会。
“来得正好”陛下沉声道,“你婆婆病成这样,你可知情?”
“臣妇正是为此事而来。”柳霜序温婉一笑,“陛下也知道婆母对我是有些偏见在的,根本就信我的话,我也不敢为她请郎中,听闻婆母想要进宫面圣,臣妇便斗胆跟了过来,想着有陛下盯着,这些太医必然不敢扯谎,母亲也就能放心了。”
“徐太医,烦请您给老夫人诊诊脉。”
陛下颔首,徐太医才敢上前。
祁老夫人下意识要缩手,却被柳霜序稳稳按住:“婆婆别怕,徐太医医术高明,而且有陛下在,我是断然不敢动手脚的。”
满殿寂静中,徐太医诊脉片刻,突然皱眉:“怪哉……”
“如何?”陛下追问。
“老夫人脉象平稳,并无病征,可这脸色分明又是病重的样子,至于这咳血……”他取过帕子一捻,“是朱砂混着鸡血,看着跟人血相似,实则没有半点干系。”
“胡说八道!”祁老夫人猛地直起身子,哪还有半点病容,“老身分明……”
话到一半突然噎住,脸色刷地惨白。
陛下拍案而起:“好个装病欺君!祁老夫人,你可知罪?!”
“陛下明鉴啊!”祁老夫人扑通跪倒,浑身发抖。
她深知自己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影响到祁韫泽,连忙开口:“都是老七出的主意!他说只要老身装病告那柳氏不孝,陛下就会……就会……”
“就会怎样?”陛下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子。
“就会让柳霜序离开祁家。”祁老夫人如实告知。
陛下不觉看向了柳霜序。
柳霜序已经习惯了祁老夫人对自己的偏见,如今已经感觉不到心寒了,只是开口:“母亲糊涂,你这般来告状,分明就是中了七叔公的圈套,你难道没发现他这些日子出手阔绰,一言一行跟从前也不一样了?”
祁老夫人听到这儿猛地一愣,脸色更加惨白,她这才琢磨过来——难怪七叔公最近花钱大手大脚,说话也总是神神叨叨的。
正想着,殿外突然乱哄哄闹起来。
只见侍卫们扭着被捆成粽子似的七叔公进来,后头还跟着脸色煞白的楚云壑。
“陛下!”七叔公一进来就瘫跪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草民冤枉啊!都是这个柳霜序想要害我!”
“冤枉?”皇上冷哼一声,从案头抄起封信直接摔到他脸上,“那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封跟西域密使勾搭的信是怎么回事?上头明明白白盖着你的印章!祁老夫人来告御状又是怎么回事?”
七叔公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突然扭头瞪着祁老夫人:“你算计我!”
祁老夫人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气得直哆嗦:“你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