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冬听懂言下之意了,这是在不满她搬出去住,没有跟温璐商量,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地位受到了挫败。
她故作不懂,上楼换了身衣服再次下楼,边往外走边给乔诗竹发信息。
冬:【饭否?老地方来一顿?】
乔诗竹:【等我半小时】
温璐见她睡一晚就走态度,真把这当酒店了,压着口气问:“刚回来才待多久,这又是要去哪?”
祝温冬在玄关处换鞋,动作不停:“出去吃饭。”
温璐忙起身,“你最近住哪?就算不住庭果,告诉我住哪总没问题吧。”
家里的司机把车库里那辆库里南已经开到了门口,祝温冬坐到了驾驶座,歪着头朝窗外说:“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身体才是重要事。”
话音刚落,库里南如箭脱鞘般驶远,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温璐那句话卡在喉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何时自已乖巧伶俐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日渐脱离了自已的掌控,渐行渐远。
温璐身为掌舵手,她好像失去了舵,一瞬间她丢失了方向,偏离了航道。
只记得一切的开端好像是从五年前突然出国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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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祝愿医院。
红十字标志庄严地挂在建筑正中央,祝愿二字印在两边,像是骑士一般守卫着。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医院大门,司机拉开后座。
祁衍雪一袭笔挺黑西装,显出宽肩窄腰,细长如玉的手握着手机在耳边,神色平平的跟电话那头通话。
“陆观棋,陆爷爷交代你的工作是不是嫌少了,用不用我跟你添点?”
电话那头的陆观棋连忙道:“不用!我就是问了两句话而已,何至于此。”
他刚打电话就只问了两句。
第一句——祝简意不是答应帮你说服祝林斌,你怎么还要跟他去谈?
祁衍雪回的是:“我的事用不着靠别人。”
第二句——祝简意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事情就回到了祁衍雪上面那句要给他加工作的话。
陆观棋自认自已最近没怎么招惹到他,又想到了昨夜从生日宴出来祁衍雪的不对劲,不怕死的又问:“你昨晚手腕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陆观棋虽然没看清,但看那牙印大小,也能猜出是个女生的杰作。
祁衍雪进了电梯,信号隔绝前,说:“一个没良心的酒鬼咬的。”
说完挂了电话,乘电梯到了医院最高层,院长办公室。
祁衍雪在对面坐下,身体往后一仰,凌厉紧实的脸,呈现出谈判场上尽管是乙方,也无所畏惧的表情,桀骜不羁的。
他开口带着不容无视的压迫:“祝院长,谈谈。”
祝林斌深凹的眼上架着一副高度眼镜,他扶了扶镜框,从容不迫道:“祁总,我想之前的条件我们已经谈过了。”
谈过,但没谈拢。
祁衍雪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这次加一条,祝院长在祝氏集团五千万的亏空,我们帮忙填。”
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祁衍雪代表祁氏集团想要收购祝愿医院,拿出这样大的筹码,看样子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祝林斌垂首陷入思考,一时未答。
祁衍雪颔首,不疾不徐道:“给祝院长讲个故事吧。”
“有两个兄弟,老大有着金融天赋,不负众望他继承了家产,老二是名医生,却独独对金融感兴趣,但他没有商业头脑,干一次亏一次,直到他将手伸到了家族企业,这一次他终于填不上自已亏的坑了。”
祁衍雪掀起眼,问:“祝院长你说,这次老大会帮老二填上这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