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灌了半窗,时柯的面容在灯影中明明灭灭。
他清醒地认识到不同后,格外冷静。
来到大燕两年多,桩桩件件都在让他认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只是人只有在面临生命威胁时,脑子更清晰。
他不想死,更不想成为谁的垫脚石。
时家注定是他的阻碍,同窗会出于一时的考量照顾他,座师终将老去。
只有自己,只能依靠自己。
唯有掌握住足够的利益和权势,他才能保全自己。
时柯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培养自己势力。
不能处处掣肘,陷入困境。
危机来临时,唯有自己能靠得住,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在同一房间的两人没觉察半点异常。
阿勒汗在叙说这一路的见闻,跟着进来的锦衣卫站在窗边,融入阴影。
“部族中缺盐,用牛羊马匹换盐糖,一路走一路换。八个大部族没有换多少,小部族换了大部分。”
商人逐利,阿勒汗也不例外,他说起这些事时情绪激动,看不出他被追杀千里,差点连人带货一起折损在大部族手中。
“商队从北边走到西边,路上发现部族逐渐靠近关内。放牧为生的部族今年不好过,大部分牛羊被冻死,运回来耽误了些时间。”
时柯看不出情绪地点点头,“牛羊马匹多不多?”
如果多的话,他可以优先考虑开家火锅店,这种不冷不热的天吃锅子也很享受。
马匹的话……
时柯想了一会,还没决断,跟来的黑衣人压低嗓子开口,“马匹北镇抚司要了。”
阿勒汗激动的情绪一僵,立刻低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在这位爷面前,他不敢多嘴。
时柯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但是,“不白送,成本价和运输费结一下。”
靠山归靠山,银子归银子,不能让商队白干一年多拿不到糊口的钱。
“五成价。”
“不行。”报价太离谱,五成的价格拿走,商队抚恤钱都发不出去。
太低了!
你们锦衣卫采购中饱私囊吗?
虽然他没张嘴说,但是眼睛里就是这个意思。
孙恒源,也就是阴影中的锦衣卫感觉有点意思。
别人家对锦衣卫避之不及,怎么轮到这位举人老爷不仅不怕还敢讨价还价。
他们锦衣卫威名何在?
时柯也挺纳闷,“就算我和大房不和,但好歹我是锦衣卫家出来的,别的不清楚,锦衣卫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