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眼睛也红肿着,听自家娘子这般话,也能猜到她是要出门去那赵家了。
她心里委屈,替娘子委屈,尤其看到娘子脸上左右脸各一个脂粉都遮不住的巴掌印时,心里更委屈了,“娘子……”
禾衣摸了摸她脑袋,再次柔声重复了一遍:“好好照顾二郎。”
她没看许玉荷一眼,出了门。
许玉荷见她出了门却是松了口气,她从床边脚踏起身,居高临下看了看床上的李齐光。
“你要干什么?”麦黄看到她这般模样,警惕道。
许玉荷微微笑了笑,柔柔说:“放心,我不与你家娘子抢李齐光。”
麦黄才不信,瞪着许玉荷,许玉荷自觉没趣,去了一旁的榻上休息。
禾衣出了门后,在家门口稍稍站了会儿,今天是个阴天,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冷,她摸了摸酸涩的眼睛,强行稳住心神,抬腿往城东走去。
这一路上,她脑子里过了几遍见了赵霁云该如何开口,若是那丹药名贵又该用什么东西做交易等等。
实际上她能拿出来的东西很少,整个陶家玉铺送给赵霁云,他怕是都瞧不上的。
赵霁云虽然是李齐光挚交友人,可一码事归一码事,那般救命的灵丹,用一颗少一颗,都是备着给自已或是家人救命用的,不可能无偿送给友人。
不论怎么说,等见了面再说,赵霁云那般温润如玉的性子,应当也不会坐视不管。
禾衣想到这,心里有些羞愧,很难说她没有利用赵霁云温良的品性来“逼迫”他拿出丹药救李齐光的意思。
到了赵家,门口小厮也认得她了,放了她进门到最外边的会客堂,道:“五爷不在,小的去叫金书姐姐来。”
禾衣没坐一会儿,金书便来了,她依旧恭恭敬敬福了身,只起身说话时,神情声音比之之前冷淡不少,她道:“陶娘子,不是什么人随时都能见五爷,五爷很忙,今日不在家。”
只这一句话,禾衣的心便提了起来,她没多想,只懊恼地想着赵霁云要忙家里铺子,自然不可能整日在家,只是她能等,李齐光却等不得了,她站起身轻声问:“那赵公子何时会在呢?”
金书淡淡道:“做奴婢的哪能知道五爷行踪呢?”
禾衣想着他晚上总要回家吧,便点了点头,“叨扰了。”
金书见她这么容易就离开了,眉头皱了一下,回身去了明德院。
今日很忙不在家的赵霁云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本书,身上衣衫也松松垮垮披着,仿佛冬日的寒冷影响不到他半分,他纤长的睫毛垂着,瞧着认真看书,温雅至极。
金书不等他开口问,便主动道:“陶娘子来了,听说五爷不在就走了,没有多问,也没有多等,似是急着回家照顾李齐光。”
私心的关系,她隐下了陶禾衣问的那句“那赵公子何时会在呢?”
赵霁云方才还柔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将书丢到地上,语调却温柔:“还真是一时半刻都离不了那病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