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替赵霁云处理好伤口,忍不住说:“失血这般严重,还能撑着到现在才晕过去,公子也算是身残志坚了。”
禾衣一时无言,只垂头看着赵霁云扣着自已的手。
大夫又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说赵霁云今晚上许是还会发烧,需得人照看着,留下药方后,才是离开这小院。
青川跟着去抓药,铜书则是在一边将打湿了的帕子递给禾衣,“娘子给公子擦擦汗吧。”
她不等禾衣婉拒,便又小声说:“奴婢碰不了公子。”
禾衣没办法,只好接了过来,替赵霁云擦了擦脖颈和脸颊,她心里却有些忧愁,明日她还能离开吗?
侯夫人那边很快收到了消息,亲自过来了一趟。
过来时,目光一下落在赵霁云昏睡中还扣紧了禾衣的那只手上,眉头皱紧了,禾衣起来行礼,她轻轻点了下头。
等侯夫人到了床边,她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赵霁云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褪去,胸口处的伤口即便上过药包扎过,依然渗出了血,再配上赵霁云苍白的脸色,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侯夫人在床沿坐下,将被子重新拉了上去,看了看儿子睡梦里都显得几分阴沉的脸色,抬手按在他扣着禾衣的手上,想要扯开,但那手掌如铁钳一般,撼动不了半分。
她收回了手,又去看禾衣。
禾衣低垂着眉眼,温婉面容也有些白,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
气氛沉闷,侯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出声:“元钧性子霸道,我先前许是低估了他对你的势在必得。”
她不认为那是爱,就像她不认为赵允棠对她是爱一样。
只是原本她以为她想要送禾衣离开算不上难事,但如今,却不确定了。
禾衣听懂了侯夫人的话,亦是安静了会儿,才是轻声:“无论如何,我总要走的。”
侯夫人没再说话,坐了会儿忽然想到赵霁云发烧后的模样,额心跳了跳,头皮发麻,立刻站了起来,“他如今受伤,便劳烦你今晚照顾他一下。”
禾衣只能点头应声,侯夫人便走了。
铜书去熬药了,屋子里就剩下麦黄在旁边陪着,她看看床上五爷苍白的脸色,小声问禾衣:“娘子,那明天我们还走吗?”
禾衣没有回答,只让她照常去收拾衣物,麦黄向来听话,忙点头去收拾。
待铜书将药熬煮完端进来时,麦黄也收拾好了,铜书瞧了一眼榻上摆着的几个包袱,没出声。
她见禾衣一只手被扣着实在不便喂药,便上前来,只她喂过去的药,赵霁云无论如何都不张嘴,才是小声恳求禾衣:“娘子……”
禾衣拧了眉,却还是将药碗接了过来,只她想到赵霁云的恶劣,直接抬起被扣住的那只手,掐住他下颌用力一捏,端起碗,直接凑到他唇边,便将药灌了下去。
这事她做得手熟,小时经常给弟弟这样灌药。
赵霁云唇角连一滴药液都没流下来。
铜书在一旁都看呆了,心想这喂药的手段,也就娘子敢了,他们可一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