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金霜摇摇头,一副为难样:“这就真的不知道了。好像是……姓韩。哎,我也不知道。常年在外头奔波的人,家乡的消息闭塞得很。若不是我家表姐是云家大嫂,我也不能知道这么多。只是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韩家的人?礼部姓韩的唯有侍郎韩家。
宋业原的心中也有了成算:怪不得上次让韩家利用李氏女对付宋承璟,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原来根本是不想做!
他敛下眼中凶狠意,亲自给云金霜倒了一杯酒:“实在是好奇得很,想着云家这位养竹女,不知什么本事得了太子的心。多谢韩兄解我的心头惑,今日这顿算我请韩兄,随便点。”
这么大方?
那云金霜就不客气了:"小二,再来两坛好酒!"
宋业原站起身,示意小厮去给钱,他似乎还有事情忙:“那我不打扰韩兄的雅兴了。若韩兄之后遇到什么困难,可去城北最大的钱庄,告知掌柜你的名字,掌柜自然会帮你。”
反正云金霜不会客气,起身送了宋业原走,又要了几盘最贵的菜。
待赵慈来到清平坊,整整一坛酒已在云金霜的肚子里。
春夜仿佛看到救星,恨不得跳下楼迎接:“赵夫人,在这里,夫……少爷在这里!”
赵慈上楼时,云金霜的脸上已有醉意朦胧见。
看到她,云金霜笑着招手道:“嫂……不是,姐姐来了?”
虽不知云金霜为何要叫自己姐姐,赵慈还是心疼地坐在她身旁:“怎么喝得这么多?”
云金霜没回答,只给赵慈倒了一杯酒:“姐姐不必来劝我,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大哥去西北。”
赵慈清潭一口气:“你可了解你大哥?”
“我知道。”云金霜怎会不了解,“他性子犟,脾气直,定是不会听我的。可我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在身边
不能走!”
赵慈也喝了眼前的酒:“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问你,你可知你大哥此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云金霜一直以为,大哥是没什么大梦想之人:“是……一家团聚,阖家欢乐?”
赵慈苦笑:“父亲母亲走得早,那时你还小,自然不知道。自父母走后,你大哥与我便一力当起了云家的大家长。将什么儿女情长与梦想,都放在脑后绝口不提。所以你自然不知道,你大哥最大的梦想,就是考武举,杀胡人。”
云金霜失声不敢信:“这怎么可能?!”
赵慈的解释很耐心:“你以为你大哥的这身好武艺是哪里来?当初他有个儿时的玩伴名叫崔胜,两个人年幼时就见过胡人的商队白日杀人。杀的是崔胜的小妹妹,从那之后,他们二人日日去县里的武举人家里翻墙偷学功夫。”
这件事,云金霜是知道的:“那时我还年幼,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那时胡人和咱们还有贸易往来,村南崔家的姐姐在县里卖笋,被胡人商队瞧中想行不轨。她反抗之下被胡人当街杀害,死状凄惨。所以后来崔家哥哥十五便从了军,只是从此之后没了音讯。大人们都说,他怕是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赵慈年龄更大些,知道的也更详细:“崔胜比你哥哥大四岁,先去了西北说要等你哥哥娶妻之后一起立军功。结果你哥哥娶了我的第二年,父亲母亲就相继离世。将偌大云家交给他,下头有你们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照拂,他便绝了去参军立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