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杀意的眼神落在刁婆子身上,声音森冷如淬冰:“且不说这世上是否真有人有这样的鉴骨大本事,就说我娘已去世十几年,只怕白骨都不全。你们竟要将她的尸骨挖出来,连现在都不能让她闭眼为安吗?”
“呵——”
皇家冰冷,自不会有人和宋承璟谈情。
宋业原最先一笑:“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当真问心无愧。怎么说到这种真切的证据你就着急了?”
总是关心则乱,宋承璟心乱才会叫人抓住话头。
宋业原恶毒的目光,竟又落在云金霜的腹部:“其实还有个不必叨扰先人的法子。就是将云氏的肚子剖开,拿出里头那未成形的孩子验一下是否为皇家血脉,你的身世不也就清楚了吗?”
云金霜的身体也震了震:不是害怕,而是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良亲王父子的狠毒之心。
“不可!”宋承璟回头看了一眼云金霜,“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竟要剖开她的肚子?!”
良亲王顺势接了话:“你是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对你母亲有孝心,我们能理解。可这个云氏不过区区一个小农女,闹着要与你和离,你还是不愿意,就心虚到这地步?”
他们争吵不休,皇上干脆做了主:“她是你娘,若知道你今日境遇,想来也是愿意为你作证。还是着人去小小浆村,将刘氏的尸骨挖出来才好。”
被这个皇帝老头看上的女子,可真惨!
眼见禄公公领旨就要下去办事,云金霜知道她再不能不开口了。
她跪地上前:“公公且等等!妾身以为,此事的疑点实在太多。求皇上给妾身一个机会,让妾身问一问再做定夺。”
她看向宋承璟那坚毅不屈半点儿不弯的背影:“皇家的血脉事关重大,若有人借此机会想离间皇上和太子的父子情,污蔑太子生母,此人的居心叵测可以见得有多狠毒。倘若皇上冤枉了太子与刘氏,只怕午夜梦回时,刘氏的冤魂要哭天地,也怨恨自己没能守好与皇上的孩子!”
最后那句话说得不好听,却让皇上眼底震动,终同意了:“你若问不出个所以然,朕定让人即刻剖开你的肚子,取出里头的孩子来验看。”
连宋承璟也回头对着云金霜低声道:“你别添乱,此事我会处置。”
云金霜忍不住给他翻了个大白眼,自顾自看向更夫钱有才:“我先问你,你说你认识刘意沛,她长得是个什么模样?既然你们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她身上可有什么印记能让你证明你与她有过一段露水姻缘?”
刘意沛身上有什么印记,皇帝自然最清楚。
钱有才显然被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那时……太久远了。而且我们是私会,自然每次都是灭了灯的深夜里,我哪儿瞧得清楚她身上有什么?”
答不出,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