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珮挣扎着拿好单子,独自去交钱取药。一大清早输液室没什么人,药拿回来很快就扎上了针。
抬头的瞬间,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容颜,清晰映入眼帘,心脏顿时跟裂开了个大洞,疼痛不堪。
新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见一个人的时候,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也见不上,不想见时走到何处都会遇上。舒珮垂下眼眸,假装没看见他继续低头玩手机。
贺子安看她也楞了下,垂着头默默坐到距离她不远的空位。他的左手包着纱布,隐约可见有血迹,右手扎针,在一旁照顾他的是位40来岁的陌生男人。
输液室很空,巨大的液晶电视正播着婚纱广告,音乐之外的旁白煽情又催泪。舒珮死死的抿着唇角,指尖发泄似的狠狠落在屏幕上。
电话接通,郭月瑶的大嗓门随即传进耳内:“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还不让我睡啊?”
舒珮的声音委屈又绵软:“妈,我发烧了头很痛。”
郭月瑶听罢语气立刻变得温柔不少:“哎呦,你这破孩子怎么回事嘛!人在哪呢?我现在马上跟你爸过去。”
舒珮鼻子有些发酸,小声答:“武警总院急诊输液室。”
通话结束,隔着一个空位而坐的贺子安将手机递给身旁的人看,随后起身离开。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很轻,只是每一下都好像踏在舒珮的心尖之上,又重又疼。
过了片刻,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舒珮收回思绪解锁见是大男孩发来的,忙低头查看内容。很平常的早安二字,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是被个已婚的渣男骗了,心里却还抱着不知羞耻的念想,长情不忘。这头贺子安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消瘦苍白的面容黯淡下去,颓然放弃。
不知不觉到了上班时间,输液室里病人渐渐增多,舒珮平静享受着父母的照顾,心如止水。
挂完药水回家补了一觉,睡醒时脑袋的沉重感稍有减轻。美亚来电话说店里缺珍珠米,打电话去原来那家供应店,结果那边也没了存货。
舒珮看了下时间,恹恹起床。
买好急用的珍珠米回到店里,舒珮头疼欲裂,冲了杯罗汉果茶走去窗边的位置小坐。屁股刚挨着凳子,门上的感应器忽而响起,紧跟着清脆如银铃的嗓音,响彻耳畔:“嫂子,你的店原来就在对面啊,害我白跑半天。”
扭头看清来人,舒珮的目光旋即沉下去,语气冷淡:“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
陈瑶脸上的笑意僵住,抿着唇坐到她对面:“我才不会认错,你是舒珮对吧。我叫陈瑶,是贺子安的表妹,我们昨天才见过。”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忙。”舒珮说着作势起身:“小姐要喝果汁或者果茶,请直接去柜台点单,谢谢您的惠顾。”
陈瑶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及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别误会啊,我真不是他妻子,那是为了演戏给你看的。我哥之所以要和你分手,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舒珮不为所动,大力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我没兴趣听你胡言乱语。”
陈瑶情急之下,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听,瞬间脱口而出:“我哥跟你去厦门回来当天,被一伙混混打伤入院,手机也被抢了。你的EX趁机换了他的检查结果,还告诉你妈妈这事,否则他怎么舍得让你离开。要知道,他暗恋你可是整整暗恋了三年!”
一旁的美亚听得楞了神,目瞪口呆的模样,跟被雷劈了差不多。舒珮跟贺子安交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没觉察!
舒珮身子晃了晃,气息不稳的垂下眼眸,锋利如刀的视线,从陈瑶略带薄怒的脸颊扫过:“既然是演戏,千万别落幕。”
说罢撇下她自顾去柜台拿了钥匙,极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往大门走去。
陈瑶懊恼自己冲动之余,又为贺子安打抱不平,几步追上去大声嚷嚷:“他昨晚为了给你做风铃,手指不小心被铁片划破,五根手指缝了好多针!”
舒珮回过头,眼中毫无波澜的端详她几秒,笑了:“这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语毕加快脚步去取了车,直接开到阎素素的珠宝店。
西餐厅轻缓如流水的音乐,低低回荡耳边。温馨的橘色打下来,柔和映照舒珮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的眉头。阎素素等她七拼八凑的讲完,狐疑反问:“你信吗?”
“我相信子安不是无情的人,从厦门回来他突然提分手我就觉得不对劲……”舒珮摇头苦笑,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可我找遍了新港,都找不见他。”
阎素素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随口将话题转到陆一飞身上:“你没答应和陆一飞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