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还感到难堪,因为这些被瞧不起的同学都是班里的佼佼者,他们还拥有温暖富足的家庭,父母为了他们费尽心力,这些都是沈钦州梦里渴望的东西,如果没有沈既白,这些人也是受人瞩目的对象,因为沈既白的存在,他们便如星辰暗淡起来。
那他呢?
那个异常漂亮的男生突然问道,“白哥,不是说你们班里有个很有趣的人吗?今天来了吗?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沈既白正要开口。
旁边一人抢先道,“有趣的我看没有,穷逼倒是有一个。”
沈既白皱起眉头,曹文生的手搭在沈既白肩膀上,“木子,不会说话少说点,怎么都是白子请来的客人,你丫可闭嘴吧,不过白子,以后还是少喊,关系再好毕竟不是一个圈子,你不在乎人家在乎呀,看着你这么奢靡的生活,回去了万一想不开跳楼了咋整。”
几人闷声笑起来。
沈既白倒没别的想法,陈立申在班里跟他关系还成,好几次喊他组个毕业局,正好曹文生他们约到今晚,就一起喊过来,其他人都是陈立申喊的,他只说人少点,至于喊谁都无所谓。
得到允许,陈立申高兴地打开手机联系同学。
沈既白的目光划过教室,落在沈钦州身上。
教室空荡荡,往日堆得满满的学习资料在考前被清空,于是沈钦州清瘦的身影露出来,没有资料的遮挡,他似乎很不习惯,一个人州州静静地坐在桌前。
挺直的身影仿佛认真听课的学生。
夕阳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落进来,将他的侧脸照亮,像黎明前的城市轮廓。
沈既白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抖的长睫毛。
两年一晃而过,他记得将沈钦州夹在胳膊下笑着说,“以后再被欺负记得找白哥,白哥罩着你。”
两年,一次都没找过。
这么倔的吗?
沈既白回过神已经站在沈钦州面前,当他用蛊惑的声音说出我家能看见摩天轮时,小兔子的浅琥珀色瞳孔战栗起来。
沈既白掐着烟,伸伸懒腰,“普通同学而已,他们想来就喊上了,再说穷人孩子早当家,看清楚差距后就知道什么该幻想,什么不该幻想,往后啦才走得脚踏实地。”
几人配合地鼓掌,“白哥英明,白哥提前为他们考虑,让他们脚踏实地走稳往后的每一步。”
沈钦州将创口贴贴在伤口上,被摩擦到的创口泛起尖锐的疼痛,还有部分露在外面,但是比一点都不遮挡要好,至少接下来干活时不会太麻烦。
他木然地想着,这六年来每一天他都脚踏实地的走着,为什么走得这般辛苦,且一直看不见出口。
房间里突然陷入某种诡异的沉寂,司云峥眼神微凉的扫过低着头站在床边的男生。
“你先出去吧。”
在对方沉默的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又慢悠悠的从背后飘了过来。
“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求我给你机会的。”
“做好自己的本分,别太痴心妄想。”
洛梵走出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捏着门把手的手指收紧,片刻之后,他才回应了一声。
“好的。”
从二楼的光明走到一楼的黑暗当中的时候,洛梵突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烦躁感。
第一次觉得,司云峥莫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