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既白压下头盔,深邃眉眼的笑容也一并收起,两只眼瞳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挥旗手放下旗子时。
十几辆机车呼啸而去。
他们刚出发,检查的车辆跟上去。
很快在弯道发现各种颜色的油彩,唯独没有红色。
每位骑手的右腿外侧涂抹了油彩。
沈既白一贯涂抹红色油彩。
山道右弯是最难的,很多骑手因为视白和重心问题容易压到内线,因为难度大,即便是最有经验的骑手也很难做到一次都不压线。
一个小时后,全身黑色骑手服的沈既白骑着他那辆昂贵到令人嫉妒的红色机车慢悠悠开下山。
“哎,你的奖金不要吗?”颁奖人员在身后疑惑地喊。
沈既白头也没回。
“现在年轻人的技术真好。”
经验丰富的老骑手不以为然,“你敢像他不要命,也能技术好。”
一路骑到蒲公英小铁门外。
沈既白熄了火坐在车上把玩油箱上的小金毛。
他想了很久如何跟沈钦州道歉。
却觉得任何方式都不合适。
他甚至能想象自己若是一脸诚恳的道歉,对方也只会笑着摆手说“没关系”。
然后呢?
没有然后。
他跟沈钦州的世界不交融。
相遇过,认识过,转身就是离别。
以前沈既白觉得很正常。
跟朋友聚会时,沈既白脱口而出想填报A大志愿时,朋友们都觉得他疯了。
“你不是一直想读S大的金融?”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要不是我们了解你,都以为你追人追到A大。”
沈既白心里微动,为什么就不能是追人呢?
他觉得沈钦州比划手语的样子很美。
暗沉的天空下,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似乎泛着微微荧光。
他笑的样子也很美,让沈既白在学习和赛车之外有了一种新的情绪。
不是无聊的,也不是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刺激。
是一种和缓的,满胀的美满。
从身体里每个细胞涌出来,把他空荡荡的身躯充盈起来。
这种感觉并非突然涌现,两年前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沈钦州被人欺负。那时他们分到一个班,沈既白可没好心到去管别人的闲事。
那天碰巧与刚被欺负过的沈钦州顺路,沈既白一路坠在后面。
他不是很明白怎么有人受了欺负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