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个温和的词用到一个男生身上,于是有些不自在地望向远处。
沈钦州以为沈既白生气,眼底的光黯淡几分。
他看出沈既白突然出现的意图。
是为那晚无意却真实的发言?
那副别扭又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很像蒲公英里稍微正常些的孩子,当他们想得到一个拥抱又害怕违反纪律时,就会是这种表情。
沈钦州只是有些奇怪,像沈既白这种人,也会渴望拥抱?
沈钦州很快挥去这个离谱的想象。
沈既白应该是从未道过歉。
沈钦州接受沈既白的道歉,但是他真的没有时间,白天要兼职,晚上要帮高妈妈照顾蒲公英里的孩子们,最近生病的挺多,保育员又累到一个。
沈既白有些不甘心,哪怕他意识到沈钦州没有敷衍他。
“晚上十点,你也没时间?”
沈钦州沉默地垂下头,眼底闪烁的夕阳也一并收走。
整座城市还沐浴在金色的夕阳里。
但似乎对青山区格外吝啬。
青山区仿佛被遗忘一般,被厚重的植物覆盖掩埋,只留下一地潮湿的泥泞。
“我真的没时间,对不起。”
沈既白看着眼前的发璇,突然觉得憋闷烦躁。
他没再说半个字,转身离去。
沈钦州没有追上来。
他没有追上来。
该死!
少年跑起来,仿佛担心被浓厚潮湿的绿植吞噬,跑得白色衣角呼呼作响。
“该死!”曹文生猛的点了刹车。
降下车窗,潮湿闷热的气息夹杂着腐臭味一起涌入干净冷冽的车内。
曹文生后悔不已,打开循环通风,越循环腌得越入味,连发动机都是这味儿,他探出头冲外面吼道,“在路上打闹什么,你们找死呀!”
沈既白被熟悉的街景,黏腻的气味弄得烦躁不已,解了扣子抬起眼睛,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车头,沈钦州似乎耗尽全力,狼狈又疲惫地站起来。
张军脸色极其阴沉,却坐在椅子上没动,耳边都是自己儿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
棍棒挥舞在空中带出的风声,混着男人的笑。
疯子。
司云峥将棍子扔在了一边,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单手抓起了椅背上的风衣外套,转身就离开了包厢。
离开前冷冷的甩了一句话。
“最近,还是夹起尾巴做人的好。”
丝毫不在意自己脸颊一侧沾染的鲜血,淡淡瞥来,像索命修罗。
打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