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论着什么,红色的脸颊带着兴奋的笑容。
*
沈钦州被人揪着衣服走了一路。
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站定,“你不要扯了。”
他不会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但也没好多少,背脊挺直,脸在树影下也清晰,但眼睛垂着,似乎无处州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于是夏日的阳光也斑驳。
“你衣服怎么湿漉漉的,早上刚从洗衣机拿出来。”
蒲公英有两台洗衣机,但三楼重症儿时常大小便失禁,几乎二十四小时运转,夏天的衣服轻便,沈钦州都是手洗后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但是青山区靠着山,湿气重,有时候晾一整天还是黏糊糊。
“晒过的。”但是晒不干。
沈钦州转身继续朝前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偷偷回头,发现对方真的跟过来,跟受到惊吓似的兔子加快脚步。
蒲公英的身影隐约出现在茂密的植被里。
“他们说你在一家福利院兼职,是不是就是前面那家?”
沈钦州没有啃声,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
他以为摩天轮那晚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他不会对那晚听见的,看见的做任何评价。
蒲公英的高妈妈在他们很小时教会大家一个道理:对于无法企及的东西,都是与他们无关的东西。
包括事物,也包括人。
那人跟得越来越近,几乎踩到沈钦州的后脚跟,沈钦州就跟踩到尾巴的猫,噌的跑起来,几步后无奈停下来,衣服又被拽住了。
“喂,都毕业了你怎么还穿着校服?”
沈钦州刚结束补课,一来这是他最好的衣裳,再者胸前xx高级中学的刺绣是他的身价象征,能得到学生家长们的尊重和礼待。
虽然这份尊重很肤浅,但是沈钦州需要。
但是身后这个人不会懂。
他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好像很早就蹲在路边,在他经过时,却没有叫住他,又在他哼起歌时,跟在后面笑出声。
他在后面笑得很大声,“沈钦州,你几岁呀,还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直到现在,沈钦州的耳轮还透着绯红。
沈既白在后面看得很清楚。
白皙到能看见淡淡血管的脖颈,修剪整齐的发尾,一对红彤彤的耳朵,像小兔子,十分可爱。
沈既白是来道歉的,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其实沈钦州没有表露出被伤害到自尊的情绪,但告别时,沈钦州抬起眼睛飞速看了他一眼,尽管十分短暂,但沈既白看清沈钦州眼尾的红。
于是什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既白没有什么不能低下高贵头颅的少爷病,辗转反侧一夜后,找班主任要来沈钦州的地址。
得到地址欣喜的他没听出班主任的委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