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街上被踩的脏污的雪逐渐融化掉,形成一趟又一趟的水渍,有些地方的已经被蒸发干,四周都透着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春天要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也到了躁动的季节……
沈既白在院子里陪小黑玩了一小会儿,出去的时候脖子上还围着围巾,回来的时候,红白色相间的格子围巾被拿在了手上。
他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
坐在桌子旁边的男生抬眸看了这边一眼,他手上拿着画板在画画,笔尖倾斜,在完成他的假期作业。
沈既白没想去看的,但奈何职业素养让他实在容忍不了对方犯下的一个极为显眼的错误。
“你这一块的光影明显有问题……”
他将水杯放在桌上,靠近洛梵,指甲盖修剪的圆润,指尖衬托的修长,在画板上轻轻画了一圈。
沈钦州只是体力透支,下午开始又有些低烧。
可能昨夜淋雨的缘故,回家后太疲惫忘记喝点感冒冲剂预防。
不止是手上的烫伤,加上低烧他心中懊恼的情绪愈发严重,穷人没有资格生病,他分不清该责备自己忘记预防还是贪小便宜同意裴刑去送酒水。
以至于沈既白站在他面前时,他还要自欺欺人的装作不知道面前站了个人,迟钝而笨拙地将箱子里的乌龙茶分到另一个箱子,哪怕他已经意识到找来的箱子并不合适。
但是今天没有小件货物。
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表现愚笨窘迫的一面。
但自重逢以来,好像一次比一次差劲。
沈钦州感到照射着头顶的日头格外强烈,像一件让人窒息的雨衣,内里却已经潮湿到黏腻。
“哎,我记得你叫沈钦州,怎么白天还要工作?”
曹文生的声音适时将沈钦州解脱出来。
他越过沈既白看了曹文生一眼,又垂下眼睛,“时间不冲突。”
曹文生不可思议的啧了一声,“你是超人吧,白天便利店打工,晚上夜店上班,不休息睡觉的吗?”
话音朝着沈钦州,目光却瞥向沈既白。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沈既白不笑的时候其实有些慑人。
但曹文生莫名觉得沈既白的脸色没有刚才难看。
沈钦州小声回答,“有休息时间。”
他觉得解脱了又没有解脱,那道视线不再像昨夜若有若无轻飘飘落在身上,而像头顶的烈日,直直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烫出一个洞。
沈钦州实在觉得难受,有些神经质抠起手指上的烫伤。
组织液涩涩的,强烈的刺痛感尖针似的戳在神经上。
沈钦州仿佛从窒息的迷雾里惊醒,猛地站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眯着眼睛稳住身子。
沈既白垂在身侧的手微动。
沈钦州对曹文生挤出一个笑容,“我还要忙。”
话也没说完,急匆匆朝超市走。
曹文生却饶有兴致地拦住沈钦州的去路,他上下打量对方,确定不记得沈既白的高中同学里有这幅面孔,“你的工作种类挺丰富的,跟裴刑一样是营销,还是被他拉来顶替的?”
沈钦州眼底闪过一丝慌张,正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