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闻炽,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沈钦州问话,沈既白应道:“随时可以开始。”
“都注意一下,”沈钦州交代两人,“这场戏在情绪上会激烈一点,感官上闻炽是主导,但情绪是既白在主导,都明白吧?”
说完后,他的目光单独落在沈既白身上:“昨晚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
“好,”沈钦州调整好摄影机的镜头,“先试一次,感觉对了再开始。”
这段戏里,沈一舟刚刚经历过白天的凌辱,对陆岁寒心灰意冷,陆岁寒却特意来向他解释,两人在争执中有一段强制性的床戏。沈一舟本能地想要反抗,听着陆岁寒的借口,却渐渐自暴自弃放弃了反抗,反倒让情绪上头的陆岁寒不知所措起来,粗暴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怜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钦州昨晚的话,沈既白今天的表现明显要克制许多,情绪卡在一个尴尬的临界点,导致剧情缺乏爆发力,仿佛炎热的夏季下了一场闷雨,高居不下的温度让人倍感压抑。
沈钦州看出沈既白的问题,深深皱眉,很快叫停:“既白,你的情绪有点迟缓。不要刻意去等闻炽的反应,这样会显得戏很生硬。”
“知道了,我会再试一次。”沈既白说。
“还有闻炽,你刚刚也有点失控。”沈钦州又点了闻炽的名。
“抱歉,沈导,我确实心急了。”闻炽虚心接受批评。
“闻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沈钦州拿着摄影机走到床侧,“我来帮他找下感觉。”
“哇靠,沈导亲自指导床戏,有好戏看了啊……”谢清越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兴奋。
不远处,林广白紧紧盯着两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手指。
沈钦州俯身贴近沈既白的身体,语调轻松自然,暗含了一抹平时少有的温柔:“紧张?”
“感觉情绪不太好把控。”沈既白如实回答。
“嗯,很正常,”沈钦州没有太意外,“放松一点,尽可能忽略镜头的存在,镜头感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只需要完成角色的表演就可以。觉得调整好状态的话,我们开始。”
沈既白深呼吸后,对沈钦州说道:“可以开始了。”
“ok。”
他置身于镜头拟造出的虚幻世界,不断地在情绪中沉沦,却能感觉到萦绕在身侧的滚烫气息,与他急促的呼吸保持着同频的共振,让他犹如亲历一场脱离灵魂的疯狂欢愉。
他是黑夜里失明失温的旅人,在无限绝望里拥抱了滚烫的温度。
——“比镜头更难直视的是沈钦州的眼睛。”
刹那间,沈既白的脑中不可控制地浮现出圈内流传多年的话。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正正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那双深邃的眼睛深不可测,情绪如夜色般在眼底暗涌着,却不露声色,运用那洞悉一切的力量,肆无忌惮地审视你的所有,在侵占身体的一刻,也无声攻入内心。
在沈钦州直白到近乎裸露的视线下,演员所有掩藏情绪的本领都变得无用武之地。
在场的工作人员逐渐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纷纷议论起来。
“从这个角度看沈导和沈老师,真不是一般的暧昧……”
“我都有一种是他俩在演床戏的感觉。”
“闻哥会不会吃醋啊?”
“听说沈导拍戏特别会找角度,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他刚刚那个运镜,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就是会勾引导演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林广白阴阳怪气嘲讽了一句,显然很不待见沈既白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