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落在地面上铺成一条金色的长河,周遭一片都静默无声。
裴刑松开拉住少年的手指,皱眉看着地上已经折成两半的盲杖。
“谁弄的?”
男人的声音微哑,后面紧接着几声低低的咳。
站在旁边的几个男生收起了脸上顽劣的笑,此时此刻显得略微局促,尴尬的站在原地,背脊挺的笔直。
要说在这院子当中最怕的人是谁,当属裴刑。
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年纪轻轻就获得好几项军功,是院子里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为人正直,刻板。
几乎是纨绔子弟们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因为一旦被裴刑发现自己做出的混账事,绝对免不了一通责罚,外加上诉长辈,关门吃板子。
玩笑一般的语气,像一把伤人于无形的刀,狠狠捅在沈既白心上。
沈既白的手指一瞬间攥紧,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仿佛平息了一场激烈的潮涌,留下伪装过后的体面。
“这算是潜规则吗?”
“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我似乎没有理由否认。”
“听说沈导最讨厌靠潜规则上位的人,原来不是吗?”随风掠动的发丝隐去沈既白眼底的情绪,给不应有的触动披上冷静的外衣。
“或许我并没有承诺过上位这件事?”沈钦州意味深长地提醒他,这只是一场无关于心的游戏,甚至谈不上交换。
在这一刻,轻浮放浪成了最游刃有余的面具,越不在意,便越能毫无负担地靠近,因为永远不必担心无法抽身离去。
“我以为没有人会做吃亏的交易。看来沈导不这么觉得?”
“你说得很对,只要是交易就会有盈亏,感情也一样,”沈钦州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手臂搭在墙侧,俯身靠近他,深邃的眸子望进他眸底,“但,我不做交易。”
咫尺的距离,炽热的呼吸放肆地纠缠在一起,来往之间,似乎连心也在不可控制地动摇,和倾斜。
那只银色的尾戒在月色下熠熠生辉,落入沈既白的视线,下沉到他的心底。
“想要放纵和享受,再来找我。”
自从司云峥进组拍戏,片场的氛围明显活跃了许多,甚至休息时间都会有工作人员来找他签名。
毕竟是享誉全球的巨峥,司云峥自从出道起就极其受欢迎,再加上演技精湛、脾气温和,几乎很少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这几天来,司云峥的戏份几乎都是一次过,不仅能够精准拿捏角色的情绪,对剧本的理解也十分到位,和沈钦州之间的合作更是默契十分,不愧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尽管柏鸣声的戏份并不算多,基本集中在影片前三分之一部分,但司云峥的每一场表演几乎都可圈可点,在不喧宾夺主的情况下完成了最精彩的演绎。
“卡!休息一会儿,各部门调整。”
最后一场柏宇杰相关的戏份拍完,沈钦州把沈既白和司云峥两个人都叫了过来。
“刚才这场戏我看了一下,不适合按照剧本来演,”他拿笔在剧本上划了一段,“这里改一下,云峥这部分的台词全部删掉,只留最后两句,既白加一段表演。”
被圈出来的这一段,是柏鸣声认罪的那场戏,剧本中柏鸣声有一段很长的台词,充满了对父母的控诉,甚至有一瞬间衍生出了对柏宇杰的恨意。
沈钦州一下午拍了三场,尽管司云峥的演技非常出彩,他却依旧觉得不满意。
在这段剧情里,柏鸣声显露出的态度有太多的不甘心,反而显得不够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