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要变成一堆烂泥,黏到任何地方。
让所有干净的东西都沾染上挥之不去的腥臭。
沈既白厌恶地移开目光,迎接着各种探究兴奋的目光。
曹文生脑海里闪过裴刑湿漉漉的眼睛。
喉头滚动一下坏笑起来,“确实如此。”
气氛组的人也发出暧昧不明的低笑。
狎侮意味不胫而走。
“那你有伴不,怎么不带回来给大家认识认识?”孟天宇追问。
他神色烂漫,并非探询,沈既白颇有耐心,“我不喜欢长期关系,大多时候都很忙,没时间也没耐心照顾人,不忙的时候去酒吧坐一坐,看到合眼缘的带去酒店,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曹文生笑着摇头,他不敢苟同沈既白的观点,比起一夜情,他更喜欢养小情,三五个月不等,养的时候都以男朋友身份自居。
孟天宇却急了,“那你跟清远说过没,他一直……”
沈既白抬起眼睛,冷帽下深邃眉眼透出一丝不耐,语气算不得严厉,却莫名让人感到冷意,“大家都是朋友。”
曹文生暗骂一句冲孟天宇笑道,“天宇你发什么癫,清远在外面谈了一个,感情挺好的。”
孟天宇欲言又止,不开心地拿起果汁。
向木事不关己地跟旁边的氛围组碰酒。
场面眼看着尴尬,曹文生站起来冲气氛组嚷道,“喊你们进来是活跃气氛的,又不是请你们来喝酒的,一个个木头似的坐在这里,要不要我把小吃递你们手里。”
气氛组的帅哥美女顿时热络地围过来。
他们不是不想过来。
这些人的话题根本融不进来,学生时代不是在瑞士滑雪就是在日本泡温泉,他们大多出身不好,要是出身好,哪个来夜场工作。
但看眼色他们最会,很快就把闷闷不乐的孟天宇哄得开心起来。
沈既白好似并未受到分毫影响,转头挑了个大学时的趣事来说,差不多大二的时候,他在国外农场发现商机,做起中介生意,赚了第一桶金。
这种故事特别吸引年轻人,就连见多识广的友人们都听得聚精会神。
只有曹文生闷头暗笑。
他大学时开始接触家族生意,三观震碎又重组无数次,也想过不做生意任性一回,但他既没有争夺家产的二叔,也没有心思深沉的继弟妹,只有一群时时唱衰他的股东们,于是沉下心学习,如今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
自然看得出沈既白在唬人。
也不完全唬。
半真半假。
难怪成为独具慧眼的投资人,就这口才功夫,烂项目都能被他包装成香饽饽。
但曹文生记得沈既白以前不是这样。
那沈既白以前是什么样?
记忆里,沈既白从不会挑起话题,他是中心人物,却游离在外,给人慵懒傲慢的形象,话不多,但一开口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大家觉得这样的沈既白很有魅力,心甘情愿跟随臣服。
曹文生分不清是时间变迁改变一个人,还是那件事带来的影响。
目光也跟着落到沈既白身上,这个一眼望去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学历家世都找不出一点瑕疵的人,当年喜爱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只需一个眼神,多得是人愿意自荐枕席,为什么单单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在本应迎接鲜花与掌声的重要时刻。
狼狈地黯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