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惊讶她会如此的直白,不过没放在心上。
他坐在席间,大方承认,“是啊,姬妾暴打外头狐狸精的戏码,的确是很好看啊,被泼了酒的感觉如何?”
那紫衣女子还是太无用了,下手这么轻,真扒了姜遇棠的衣服,让她当场被围观,名声尽毁才好呢。
姜遇棠冷笑了一声,越过了案几,快步走了过去。
宴会中的人皆是一愣。
这女子是要做什么?
只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姜遇棠一把握住了酒壶,对着许泽的脑袋,哗啦啦的浇下了冰冷的酒水。
“现在知道感觉如何了吧?”
许泽当场成了落汤鸡,不可思议的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色暴怒,“姜遇棠,你找死!”
话落,就要起身,姜遇棠的眼神一凉,提前一脚踹在了案几上,还没有起来的许泽,被桌边卡住动弹不得,根本出不来。
谢翊和没有阻止,狭眸深眯,欣赏完了全程。
姜遇棠无视,在宴会内一众人震愕的注视下,转身朝外走去,出了水榭楼台,在园林中找到了更衣室,里面空荡荡的,仅有她自己。
在这儿,就算暴露了脆弱,也不会有人嘲笑。
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窗棂洒了进来,空气好似融化了般,姜遇棠重新洗脸,埋头在了水中,感受到了窒息感。
她摸了摸眼角,想来应该是水,还好,自己没有再像在安国公府那次般,当着他们的面流下眼泪。
整理完毕,姜遇棠没有要再回宴会的打算,出了寄春园。
她是被璃王半路掳来的,只能就这样走回去。
太阳落山之后,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寄春园在西郊这边,骑马都要一个多时辰,走路回去怕是要翻倍了。
冗长的道路上近乎没有行人,暮色铺满了天地,一望无际,仿佛没有尽头般,延续了下去。
姜遇棠从来没想过来参加这场春日宴,更没想过要和璃王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尊重过她……
夜间的气温降了下来,冷空气让姜遇棠吸了吸鼻子,抱住了双臂,搓了又搓,京城的晚上,真冷啊。
姜遇棠突然间庆幸,自己那会在宴会上吃了不少的东西,不然恐怕这会子都没什么力气走回去了。
可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双腿还是开始控制不住的发酸发胀,身子都变得沉重,在这夜色中禹禹独行,只有影子陪着她。
就在这时,官道后方突然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似是春日宴结束了。
许泽也在其中,愤恨地剜了路边的姜遇棠一眼。
不过又见姜遇棠孤零零的一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心里面顿时爽利平衡了许多,从她的面前策马疾驰而过。
还有许多马车,也从这条官道上驶过。
姜遇棠抿着唇,继续朝前走,忽地,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线。
“上来。”
姜遇棠望去,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露出来的是谢翊和那张俊美的面庞。
姜遇棠有些抗拒。
谢翊和又道,“从这儿走回去,至少要两个时辰,你确定要继续坚持?”
姜遇棠终是上了马车。
骨气不是用在这种地方,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多谢。”
她坐在了车厢内,道了一声,才发觉这里面竟然没有云浅浅,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姜遇棠也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