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拂玉怔怔立在原地,竟不敢进去。
他低头,如年幼时那般,抿起唇瓣试图憋回眼泪,最后憋不住,又只好委屈巴巴地抬手去抹眼尾的泪。
他难道真的做错了?
所以阿娘生气了,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眼泪越抹越多,抹到最后,鼻尖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垂着脑袋,小脸素白,蹲在慈宁宫前的台阶下闷闷不语,像只把自已窝起来的猫,哪里还有半分天子威仪。
来福跟在后头偷偷瞧着,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哎呀,这是哪里的小猫,没人要的话,我就偷走了?”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萧拂玉疑惑抬头,对上虞妙温和的目光。
面前的人除了老了些,多了许多皱纹,唇色苍白了些,模样依稀还是从前在冷宫把他养大的阿娘。
“阿娘,你不是……”
虞妙忙打断他:“没有没有,这件事说来复杂,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萧拂玉站起身,故作淡定理了理衣襟,扶正头顶的冠冕,红着一双眼睛冷哼道:“好吧。”
……
半个时辰前。
虞妙自榻上醒来,以为又是从前那般,自已临时占据了这副身子,心头苦笑,坐在桌案旁给自已倒了一杯水,谁料刚喝下去,脑海中却传来虞缈尖锐痛苦的嘶喊声。
“啊——!
火!
有火!”
“救命!
救救我!
虞妙!
是不是你?!”
“你为了夺我的太后之位,竟敢害我!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刺挠着头皮,久久不曾消去,硬生生在脑子里吵闹了半个时辰。
哪里来的火?那女人莫不是想当太后想疯了?
虞妙对着镜子骂道:“烧死你算便宜你了!
你对乖宝做过的那些事,便是拉上我陪葬也得让你不得好死!”
骂了几句,她口干舌燥,又喝了一杯茶,谁知起身太快,头晕目眩之下,口中呕出白沫,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谁知这副模样恰巧被前来送膳的宫人瞧见。
宫人手里的食盒吓得掉落在地,大声嚷嚷着太后服毒自尽跑了出去。
吴太医匆忙赶来一瞧,无奈道:“太后娘娘只是中暑了。”
吴太医摇头叹气离开了慈宁宫。
这宫里的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事情便是这样,”
虞妙偷瞄帝王冠冕下的神情,“乖宝,阿娘不是故意吓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