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萧拂玉还未想出什么新点子教训这不听话的鹰犬,来福便来禀告——
沈招病了。
“病了?”
萧拂玉眼底带着质疑,“莫不是想偷懒罢?”
来福强压下嘴角,叹气道:“陛下您不知道,今早奴才也以为他装病,特意派太医去瞧了,说是指挥使在池子里泡了一夜不小心睡着了,背后伤口化脓,还闹了风寒。”
“朕可没让他在池子里泡一整夜,他是猪脑子么?”
萧拂玉冷冷道,“还是昨日脑子进了水?”
“那自然怪不得陛下!”
来福忙不迭谄笑,“能替陛下洗池子,可是宫里人人抢着做的差事,他没福气罢了!”
“照你这么说,昨日朕罚他,是在奖励他?”
萧拂玉狭长的狐狸眼眯起。
“所以指挥使这不是遭天谴,闹风寒了?”
来福笑道,“老天都在替陛下出气儿呢!”
明知来福谄媚奉承,萧拂玉颇为受用,骄矜地抬起下巴,“让他乖乖待在榻上养病,若是跑出来过了病气给旁人,朕饶不了他。”
“那是,陛下最是仁心,”
来福道。
三日后,沈指挥使痊愈,便开始和汤泉宫的其他宫人一块给陛下备热水撒花瓣洗池子。
萧拂玉当天夜里去汤泉宫沐浴时,便瞧见捧着花篮乖乖撒花瓣的沈招。
但是男人是什么货色,萧拂玉心知肚明,所以命人蒙住了沈招的眼睛,方才放心褪下衣袍步入温泉池中。
热气熏红天子的面颊,发梢间的香气融合蒸腾的水雾,无声无息钻进沈招胸腔里。
即便白布蒙眼,也不妨碍男人饥肠辘辘地舔过犬齿,头偏向萧拂玉的方向,不留痕迹挪过来。
萧拂玉靠在池边,垂着眼皮,目光落在手臂上那道疤痕上,若有所思。
“沈招,你觉得朕心狠么?”
他忽而道。
“嗯?”
沈招蹲在他身后,指尖偷偷摸摸勾起帝王柔顺的长发,低头嗅了嗅,“陛下何出此言?”
“两年前在先帝生辰宴上,朕挡下那一刀时,你不是说朕够狠么?”
萧拂玉冷哼。
沉默片刻,沈招道:“陛下,臣可不记得臣说过。”
萧拂玉偏头,眼底隐隐带着质疑。
“不过陛下舍得在手上留下这么长一条疤,的确对自已够狠,”
男人低声道,声音蒙在水雾里显出几分沙哑。